惟屠性、孙履诛之,升宪为提刑按察使。宪得前官单居仁不合将赃罚易作货物营利,优给吏典,劾奏。太祖曰:“单居仁杖一百,不用。吏典追赃,发和州种田。”复任宪江西行省参政,再调山西参政,升御史台中丞。太祖尝曰:“杨宪可居相位。”宪数言李善长无大材。胡惟庸谓善长曰:“杨宪为相,我等淮人不得为大官矣。”宪因劾汪广洋不公不法,李善长排陷大臣、放肆为奸等事,太祖以极刑处之。

  处州苗帅贺仁德、李佑之谋叛,杀院判耿再成、元帅朱文刚、知府王道同,据城以守。太祖曰:“李文忠军马不敷调用。”命平章邵荣领参军胡深等军马往覆处城。未至,绍兴张士诚乘隙调吕同佥寇诸暨。文忠以严州兵少,又兼密近桐、庐贼境,衢、信兵出,江西无以应援,金华止是文忠独守,城亦空虚,况隔诸暨二百余里,计无所出。文忠与都事史炳谋议,兵贵虚声,揭榜于贼境,诈云平章邵荣领兵五万已出江西,右丞徐达领兵五万已出徽洲,约会金华,克曰进据诸暨剿捕。贼兵见榜,具告吕同佥,欲退五里下营,以待决战。当有降卒走报,同佥胡得济得其实,与院判谢再兴分门以守。至夜半,令军士饱食,高声发喊,锣鼓炮铳震动天地,一齐出城,寇营惊乱,人马奔走,自相蹂躏。得济等督兵追杀,横尸满野,惟吕同佥部下先锋过河溺死,片甲不返。寇败之后,邵荣至,就领胡深等兵攻破处城,李佑之缢死,贺仁德就擒,诛之。七月,邵荣回京。八月,荣与参政赵某谋为不轨,元帅宋某以其事首告。太祖命壮士执邵荣、赵某连锁,置酒待之,间曰:“我与尔等同起濠梁,望事业成共享富贵,为一代之君臣。尔如何要谋背我?”荣答曰:“我等周年出外取讨城池,多受劳苦,不能在家与妻子相守同乐,所以举此谋。”不饮酒,止是追悔而泣,太祖亦泪下。赵某呼邵荣曰:“若早为之,不见今曰猎狗在床下死,事已如此,泣何益?惟痛饮而醉。”太祖欲禁锢其终身,听其自死。常遇春曰:“邵荣等反得成,岂得留我等性命,妻子亦没为奴婢。上位有天命,其事败露,乃天诛之也。今反留之,是违天也。所以后人仿效,遇春心实不甘。”太祖命缢杀之,籍没其家产。

  太祖于国初立君子、舍人二卫为心腹,选文官子侄居君子卫,武官子侄居舍人卫,以宣使李谦、安子中领之,昼则侍从,夜则直宿,更番不违。

  太祖用高见贤为检校,尝察听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,无不奏闻太祖知之。又与佥事夏煜惟务劾人,李善长畏之。及兵马指挥丁光眼巡街生事,无引号者拘拿充军。又凌说、杨宪执法不阿。太祖尝曰:“有此数人,譬如恶犬则人怕。”见贤又建言:“在京犯赃经断官吏不无怨望,岂容辇毂之下居之,及在外犯赃官吏,各发江北和州无为住坐。彼中荒田甚多,每人拨与二十亩开垦,亦且得人纳粮当差。”太祖从之,以参军郭景祥督之。

  太祖差按察佥事安庆抚谕及内官佛保整治种田。一曰,太祖亲坐黄船忽到和州登岸驻马,移时叫出前镇江知府杨遵数之,曰:“尔杨仲弘之子,有学问,多才能,止是心忍。徐达曾言尔将镇江百姓田亩增加分数,见得粮多,人目之曰:‘革?宣田杨’。又将斛面削去,支粮与军少了升合,积下粮米又无归着。留你在世,恐生别事。”诛之。高见贤被杨宪举劾,受句容王主簿豹皮等赃,发和州种田。先在彼者指而骂曰:“此语是你闻,今亦到此,是报也。”夏煜亦犯法,太祖取到湖广,投于水。丁光眼害民事发,胡惟庸问招明白,太祖命诛之。

  高见贤奏掾史张有道卖选,太祖命杨庸鞫之。有道招受同乡徐君瑞买求枢密院掾史银十两。律该杖一百,太祖命分尸示众。宪奏曰:“臣职专执法,不该死而诛之,是臣坏法也。”太祖从宪言,依律。

  太祖在婺州夜出私行,遇巡军阻之。小先锋张焕从行,谓巡军曰:“是大人。”巡军曰:“我不知是何大人,只知犯夜者执之。”言之再三,已之。次曰,太祖赏巡军米二石,后不夜出。

  太祖于国初以军储不足,禁军民造酒,违者罪之。

  太祖谓章溢曰:“尔在处州石抹参政处谋军事,闻知部属甚多,授尔浙江按察佥事,往处州收集,赴京助我调用。”溢集到原部下乡兵二万名,今男章允载管领,赴京听调。太祖大喜,后用溢为御史中丞。

  太祖谓胡深曰:“尔回处州收集旧部属,授尔王府参军,就便管领守御处城。”深为军储不足,于丽水等七县大户内征科银两以给军,民苦之。有言其弊于太祖,太祖曰:“胡深未可与之较也。”深领兵攻温州,不克。后又领兵取福建,至浦城,与陈友定兵战败被擒,友定杀之。太祖悯深阵亡,授其子世袭指挥。

  王溥以建昌降,率将士赴京居住,自备粮食,不支官粮。太祖曰:“王溥可以聚宝门外南街住,置立牌楼,号其街曰宰相街。”溥为事毁之。溥系陈氏伪平章也。

  方国珍既献三郡,不奉正朔,太祖累遣夏煜、李谦、孙养浩、杨宪、傅仲章、程明善往谕之。国珍答曰:“当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