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别命元帅祁兴、季文即龙泉县治,亦环栅木城。贼闻不敢犯。溢长子存道,初以元帅戍浦城,及是有旨,命存道提兵为游击,而溢即处城坐镇之。溢谓:‘父子相统,于理非宜。’乃上奏,请罢存道官。不允。
  刘基以母丧至家营葬事,特语所亲以上必当有天下之状,于是乡里及邻附郡县翕然心服。方氏虽据温、台、处三郡,其士大夫皆仰基如景星庆云,其小民亦未尝不怀基之旧德。方氏素畏基威名,时遣人致书奉礼。基不敢受,使人白于上。上因令基与通问,基因宣国家威德,方氏遂上土入贡。上时使人以手书访军国事于基,其书多自制,皆称御讳顿首奉书伯温老先生阁下而不名。又尝称曰:‘吾子房也。’
  兵戍浦城者,以食不继为病。上以属章溢洎浙东行省右丞李文忠。文忠欲运处州粮饷之。溢以为舟车不通,而军中所掠粮甚殷,请拘入官而均给之,兵食乃足。
  刘基赴京,道经建德,今严州也,适张氏入寇。时李文忠守建德,欲奋击之。基乃使勿击,曰:‘不出三曰,贼当自走,追而击之,此成擒也。’比三曰黎明,基登城望之,曰:‘贼走矣!’众见其壁垒旗帜皆如故,且闻严鼓声,疑莫敢轻动。基趣之疾进兵,则皆空垒。击鼓者,乃所掠老弱耳。遂穷追,贼迸走至东阳,悉擒之以还。基遂至京。
  时陈友谅据湖广,张士诚据浙西,皆未下。众以为苏、湖地肥饶,欲先取之。基曰:‘张士诚自守虏耳。陈友谅居上流,且名号不正,宜先伐之。陈氏既灭,取张氏如囊中物耳。’会陈氏复攻洪都,上遂伐陈氏,因大战于鄱阳湖,胜负未决。基言于上,移军湖口。期以金木相犯曰决胜,上皆从之。陈氏遂平。
  上初以叶琛为洪都府知府,至是陈氏入寇,琛死之。
  上以刘基为太史令,值荧惑守心,群臣震惧。基密奏上,宜罪己以回天意。次曰,上临朝,即以基语谕群臣,众心始安。后大旱,上命基谂滞狱,凡平反出若干人,天应时雨。上大喜。基因奏请立法定制,遂从之。
  建宁守将阮德柔遣使来纳欵,人咸以为诈。章溢曰:‘陈友定据全闽,势必不能容。故德柔为图自全计,非诈也。’以其事闻。上许德柔以元官守本郡。命比下,德柔果为有定所屏。溢因留其使,厚存恤之。
  张士诚平后,张昶欲乱政,乃使人上书,称颂功德,劝上宜及时为娱乐。上以示刘基,基曰:‘是欲为赵高也。’上颔之。 (‘基曰是欲为赵高也上颔之’,原脱‘基’、‘上’二字,‘高’作‘克’,据明朱当■〈氵眄〉国朝典故本、明金声玉振集本补、改。) 昶色动,知基得其情也,乃使齐翼岩等伺察基阴事,欲陷之。未及发,而昶先事受诛。及司天台灾,冀岩因为书言之于上,其事多基平曰密闻于上或上使为之者,翼岩未之知也。书奏,上切责翼岩,斩之,遂治党与,尽得其与昶通谋状。
  上适以事责丞相李善长,凌悦因弹之。基为上言:‘善长旧勋,且能辑和诸将。’上言:‘是数欲害汝,汝乃为之地邪。汝之忠勋,足以任此。’基叩头曰:‘是如易柱,必须得大木然后可。若束小木为之,将速颠覆。以天下之广,宜求大才胜彼者。如臣驽钝,尤不可尔。’上怒遂解。
  初海隅既宁,章溢请朝京师。上报曰:‘吾知卿在边艰苦,候平吴,当即召卿尔。’及浙西诸军皆平,上遣使召溢,且命分兵征八闽,而存道守处州。溢既入见,上嘉奖甚至,且谕群臣曰:‘章溢虽儒臣,父子宣力一方,寇盗尽平,其功诚不在诸将后。’溢再拜,谢不敢当。上问:‘征闽诸将何如?’溢对曰:‘御史大夫汤和由海道进,平章政事胡廷瑞自江西入,此固必胜。然闽中尤服浙江平章李文忠之诚信。若令文忠帅师从浦城取建宁,此万全计也。’上即曰诏文忠出师如溢策。
  处州之粮,以军加征至十倍,民不堪命。章溢以为言。上曰:‘吾劳处民多矣!’诏从其旧额。

  ○国初礼贤录下

  洪武元年春正月,上登大宝于南郊。越翼曰,召刘基、章溢入见。上御奉天殿,群臣咸在。上历言二人之功,并拜御史中丞。基密奏立军卫法。会章溢奏定处州七县税粮,比宋制亩悉加五合。上特命青田县粮止作五合起科,余准所拟,且曰:‘使刘伯温乡里子孙世世为美谈也。’
  上亲祀社稷,会大风雨,还坐外朝,怒仪曹议礼不合, (‘怒仪曹议礼不合’,原脱‘议’字,据明朱当■〈氵眄〉国朝典故本、明纪录汇编本补。) 以致天变,将杀之。章溢奏曰:‘风雨已连朝,无足怪者。纵德官议有未尽 (‘纵礼官议有未尽’,‘议’原作‘仪’,据明金声玉振集本、清胜朝遗事初编本改。) 陛下一诚自足以格神明,愿宽雷霆之怒。’上为之霁威。
  上以宋濂为翰林学士,令总修元史。时编摩之士,皆山林布衣,发凡举例,一仰于濂。濂通练故事,肇其纲领及传、纪之大者,同列敛手而已。逾年书成,濂之功居多。
  上剖符功臣,下宋濂议五等爵,召宿大本堂,讨论达旦。濂历据汉、唐以来故实,量其中而奏之,曰此可为法,彼不可法,皆传于理乃已。
  上侄文正以荒淫擅杀得罪,宋濂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