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荆公曰:“公面有黑□干,用园荽洗之,当去。”荆公曰:“吾面黑耳,非黑□干也。”吕曰:“园荽亦能去黑。”荆公笑曰:“天生黑于予,园荽其如予何?”东轩笔录

  王荆公病喘,药用紫团山人参,不可得。时薛师政自河东还,有之,赠公数两。公不受,人有劝公曰:“公之疾非此药不可治,药不足辞。”公曰:“平生无紫团参,亦活到今日。”竟不受。公面黧黑,门人以问医,医曰:“此垢污,非疾也。”进澡豆,令公颒面,公曰:“天生黑于予,澡豆其如予何?”梦溪笔谈 墨客挥犀同

  王荆公作字说时,用意良苦,置石莲百许枚几案,咀嚼以运其思。遇尽未及益,即啮其指,至流血不觉。蒙斋笔谈

  王荆公为执政,或言其喜食獐脯者,其夫人闻而疑之曰:“公平日于食肴未尝有所择,何独嗜此?”因令问左右执事者曰:“何以知公嗜獐脯也?”曰:“每食不顾他物而獐脯独尽,是以知之。”复问其食时置獐脯于何

所,曰:“在近匕筯处。”夫人曰:“明日姑易他物近匕筯。”既而果食他物尽,而獐脯固在。然后知其特以近故食之,人见其太甚,或多疑为伪云。曲洧旧闻

  荆公以次女适蔡卞。吴国夫人吴氏骤贵,又爱此女,乃以锦为帐,未成礼而华俊之声已闻于外。神宗一日问介甫曰:“卿大儒之家,用锦帐嫁女?”介甫愕然无所对,归问之果然。乃舍之开宝寺福胜阁下为佛帐,明日再对,惶惧谢罪而已。南游纪旧

  王荆公为相日,奏事殿上,忽觉偏头痛不可忍,遽奏请归治疾。裕陵令且在中书偃卧,已而小黄门持小金杯药少许赐之,左痛即灌右鼻,右即反之,左右俱痛,并灌之,即时痛愈。明日入谢,上曰:“禁内自太祖时有此数十方不传人间,此其一也。”因并赐此方,法用新萝卜自然汁,入生龙脑少许,调匀。苏轼自黄州过金陵,安石传其方,用之如神。墨庄漫录

  安石为相,太学正范镗献诗云:“文章双孔子,术业两周公。”安石大喜曰:“此人知我父子。”李壁荆公诗注

  熙宁七年,王荆公罢相镇金陵,是秋江左大蝗,有无名子题诗赏心亭曰:“青苗免役两妨农,天下嗷嗷怨相公。唯有蝗虫偏感德,又随钧旆过江东。”荆公一日饯客亭上,见之,命左右物色之,竟不知为何人。桯史 柳亭诗话谓刘贡父作

  宋雍秀才画草虫,每一物,讥当时用事者。一蜗升高不知疲,竟作黏壁,以比安石。升庵画品

  王荆公赴江宁道上驿舍一联云:“茅店沧洲一酒旗,午烟孤起隔林炊。”王介见而鄙之,书其后曰:“金陵村里王夫子,可是能吟富贵诗?”荆公见之,亦不屑意,乃续之云:“江晴日暖芦花起,恰似春风柳絮时。”盖讥介之轻狂也。坚瓠集

  陈莹中尝言,寻常学者须知得王介甫一分不是,即是一分好人,知得王介甫十分不是,便是十分好人。师友杂志

  熙宁八年,荆公再秉政。既逐吕惠卿,而门下之人复为谀媚以自安,而荆公求去尤切。有练亨甫者,谓邓绾曰:“公何不言于上,以殊礼待丞相,则庶几可留也。所谓殊礼,以丞相子雱位枢密使,诸弟皆为两制,壻侄皆馆职,京师赐地宅田邸,则为礼备矣。”绾一一如所戒而言。上察其阿党,亦颔之而已。一日荆公复求去,上曰:“卿勉为朕留,朕当一一如卿所欲,但未得一稳便第宅耳。”荆公骇曰:“臣有何欲,何为赐第?”上笑而不答。翌日,荆公请其由,上出绾章,荆公即乞推劾,遂落绾中丞,亨甫夺校书。东轩笔录

  王荆公熙宁末复坐政事堂,每语叔父文正公曰:“天不生才且奈何!是孰可继吾执国柄者乎?”乃举手作屈指状数之,曰:“独儿子也。”盖谓元泽。因下一指,又曰:“次贤也。”又下一指,即又曰:“贤兄何如?”谓鲁公。则又下一指,沉吟者久之,始再曰:“吉甫何如?且作一人。”遂更下一指,则曰:“无矣。”是时元泽未病,吉甫则已隙云。铁围山丛谈

  王介甫先封舒公,后改封荆。诗曰:“戎狄是膺,荆舒是惩。”识者谓宰相不学之过也。志林

  元丰间荆公乞罢,寓于刘沆相宅几两月,神宗未许其去。沆子琯尝谒公,公云:“化成住处在近,可令呼来。”化成者,工课命老僧也。少顷,化成至,公作一课,更为看命,化成曰:“三十年前与相公看命,今仕至宰相,更复何问?”公微作色曰:“安石力乞去,上未许,只看易便去得否?”化成曰:“相公得意浓时正好休,要去,在相公,不在上,不疑何卜。”公怅然叹服,去意遂决。退斋笔谈

  李希声云:舒王罢政事,居州东刘相宅,于东院小厅题“当时诸葛成何事,只合终身作卧龙”者数十处。至今尚有两三处在。诗话总龟

  荆公再为相,承党人之后,平日肘腋尽去。其子雱又死,知道之难行也,慨然复求罢去,遂以使相再镇金陵。未期,纳节求闲地,久之得会灵观使居金陵。一日豫国夫人之弟吴生者来省荆公,寓止于佛寺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