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息。阆僧服髡须,五更持磬,出宜秋门至秦亭,挈担为箍桶匠,投故人阮思道。思道为秦理掾,阴认之,遂呼至庭,俾葺故桶,阮提钱三锾,明示于阆,大掷于案,乘马遂出。阆喻其意,提钱直入于室,因匿焉。阮归责阍者曰:“案上三锾及桶匠何在?”皆曰:“不知。”遂痛杖阍者,令捕之。阍恨之,遍寻于市,不得。阮后徐讽秦帅曹武惠彬曰:“朝廷捕潘阆甚急,闻阆亦豪迈之士,窜伏既久,欲逭死地。稍裂网他逸,则何所不至。公大臣也,可奏朝廷,少宽捕典,或聊以一小官召出,亦羁縻之一端也。”帅然之。奏入太宗,以四门助教招之,遂出。湘山野录

  潘阆咸平间有诗名,与钱易、许洞为友,狂放不羁,尝为诗曰:“散拽醉僧来蹴踘,乱拖游女上秋千。”此其自序之实也。后坐卢多逊狱,捕购甚急,乃变姓名僧服,入中条山,许洞赠之诗曰:“潘逍遥,平生志气如天高,倚天大笑无所惧,天公嗔尔口呶呶,罚教临老头,补衲归中条。我愿中条山神镇常在,驱雷叱电依前赶出这老怪。”后赦送信州安置,仍不惩艾,复为埽市舞词云:“出秋霜,价钱可,赢得拨灰兼弄火,畅杀我。”以此为士人所不齿。墨客挥犀 末词不可解,当有误字。

  好事者以阆游浙江咏潮得名,以轻绡写其形容,谓之潘阆咏潮图,王元之赠诗云:“江城卖药常将鹤,古寺看碑不下驴。”其为名公激赏如此。事实类苑

  潘阆初居钱唐太庙东后,徙前洋街,今所称潘阆巷是也。潘本大谷人,卒于泗。其友道士冯德之,归骨葬天柱山,钱唐张达碣其墓。玉几山房听雨录

  进士许洞,善为辞章,俊逸之士也。因会诸诗僧分题,出一纸约云:“不得犯此一字。”其字乃山水、风云、竹石、花草、雪霜、星月、禽鸟之类,于是诸僧俱搁笔。洞咸平三年进士及第时,无名子嘲之曰:“张康浑里马,许洞闹装妻。”六一诗话 事实类苑引此条里马改走马。

  许洞,太子洗马仲容之子,登咸平三年进士,所居惟植一竹,以表特立之操。吴人至今称之曰:“许洞门前一竿竹。”中吴纪闻





  ●宋人轶事汇编卷五

  

王元之子嘉 言曾孙汾 崔遵度

  王元之,济州人,年七八岁,已能文。毕文简为郡从事,闻其家以磨面为生,因令作磨诗,元之不思,即对曰:“但存心里正,无愁眼下迟。若人轻著力,便是转身时。”文简大奇之,留于子弟间讲学。一日太守席上出诗句:“鹦鹉能言争似凤。”坐客皆未有对,文简写之屏间,元之书其下:“蜘蛛虽巧不如蚕。”文简叹息曰:“经纶之才也。”遂加以衣冠,呼为小友。至文简入相,元之已掌书命。邵氏闻见录 西清诗话略同。吕希哲侍讲杂记谓鹦鹉对为梁颢事。

  王元之病鹤诗云:“埋瘗肯同鹦鹉冢,飞鸣不到凤凰池。”其文学才藻,登金马玉堂不难也。竟不至其地,见于此矣。诗话总龟

  王元之,淳化间在禁从,梦赋诗上前,记一句云:“九日山间见菊花。”莫喻其然,翌日授商州团练副使。初抵官所,菊纷盈于目。珍席放谈

  太宗欲周知天下事,虽疎远小臣,皆得登对。王禹偁大以为不可,上疏曰:“至如三班奉职,其卑贱可知。”云云。当时盛传其语。未几王坐论妖尼道安救徐铉事,贬商州团练副使。一日从太守赴国忌行香,天未明,仿佛见一人紫袍秉笏,立于佛殿之前。王意其官高,欲与之叙位,其人敛板曰:“某即可知也。”王不晓其言而问,其人曰:“公尝疏言三班奉职,卑贱可知。某今官为借职,是即可知也。”王怃然自失。东轩笔录

  王元之谪齐安郡,民物荒凉,殊无况,营妓有不佳者,公诗云:“忆昔西都看牡丹,稍无颜色便心阑,而今寂寞山城里,鼓子花开也喜欢。”能改斋漫录

  王元之初自掖垣谪商州,至道间复自学士谪滁州。真宗即位,以刑部郎召知制诰,凡再贬还朝,不无怏怏。时张丞相齐贤、李文定沆当国,以诗投之曰:“早有虚名达九重,宦途流落渐龙钟。散为郎吏同元稹,羞见都人看李邕。旧日谬吟红药树,新朝曾献皂囊封。犹祈少报君恩了,归卧山林作老农。”齐贤不悦,继有黄州之迁。石林燕语

  王元之在朝,与宰相不相能,作江豚诗刺之,讥其肥大云:“食啖鱼虾颇肥腯。”又云:“江云漠漠江雨来,天意为云不干汝。”俗云江豚出能致风雨也。事实类苑 靖按此即刺张齐贤。

  王元之尝作三黜赋,初为司谏,疏辨徐铉,贬商州,召归为学士。孝章皇后迁梓宫,群臣不成服,元之坐讪谤出守滁州。召还知制诰,撰太祖玉册,语涉轻诬,时相不悦,密奏黜黄州。泊近郊,将行,时苏易简内翰榜下放孙何等进士三百五十三人及第,奏曰:“禹偁禁林宿儒,累为迁客,漂泊可念。臣欲令榜下诸生,期集送于郊。”奏可之。至日行送过西短亭,诸生拜别于官桥,元之口占一绝付状元曰:“为我深谢苏公,偶不暇笔砚。”其诗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