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[163]。以吾二人观之,南军必不能越王宣以侵我。且抽貊高一军,疾趋河中,自河中渡河,急趋凤翔,覆李思齐巢穴,出其不意,则渭北之军,一战可降,此唐庄宗破汴梁之策[164]。关中定,然后出关中以敌南军[165],犹未晚也。」扩廓即日从其计。貊高所部将,多孛罗之党,行至卫辉,部将夜聚。或曰:「我为官军,扩廓为总兵,用我敌南军,犹云可也。今者却闻檄我行粮,星驰前往河中,渡河西趋凤翔。李思齐乃官军也,以官军杀官军,如何?」于是河西平章船张知院、沙刘参政投刀誓众曰[166]:「不必多言,五鼓罢,扶貊高作总兵,不从则杀作血城以去。」约定,各率兵以待。八月六日,天未明,如其言以叛。貊高即使其首领兵胡安之控告朝廷[167],使谢雪儿领精骑北夺彰德,使沙刘领精骑西夺怀庆。往彰德者,骑少兵精,伪作使人以据之,杀扩廓守将范国英。往怀庆者,骑多兵冗,怀庆守将黄瑞觉之,闭城不得入。时扩廓在洛,而其随从部将尽在怀庆,识者以为貊高此举终不成大事矣[168]。先是,朝廷见扩廓不受调,而构兵仇杀,方议削其军权,而未得其说,见貊高使来,大喜,升貊高知院兼平章,总河北兵。且诏扩廓率潼关以东兵下淮南;李思齐等四军出武关,下襄、汉;貊高率河北军与也速及脱因帖木儿、完者仲宜兵下淮东。然脱因帖木儿尽劫掠山东以西民畜,而西聚卫辉;扩廓尽率河洛民兵而北渡怀庆;貊高惧扩廓兄弟有夹攻卫辉之势,亦尽劫掠卫辉民畜而北归彰德,朝廷无如之何。有帖临沙、伯元臣、李国凤者[169],进谋于太子曰:「向日诏书令各将将本部,分道进兵,而不立大将以总之,宜其不相从也。古者,太子入则监国,出则抚军,太子何不奏主上,立大抚军院以镇之?凡指挥各将,皆宜出自抚军院,然后行使权归于一,而自内制外,庶几可为。而貊高一部,背扩廓向朝廷,此宜别作名号以旌异之,然后可也。」于是,开大抚军院于京师,专制天下兵马,省台部院皆受节制。以貊高首倡大义,赐其所部将士,皆为忠义功臣名号。
  九月,大军攻平江,擒张士诚,遂平福建、两广,擒友定[170]。貊高率兵攻真定,不克而还。
  张士诚者,名九四,初起泰州,后据高邮,入平江、浙西、淮东诸郡,号称吴王,国号「天佑」,至是而亡。
  十月,国朝大军平定河海。十月,平定山东。
  扩廓自怀庆北据泽州。
  戊申 至正二十八年。春,朝廷诱扩廓将李景昌,封为国公,景昌以汴梁归之。诱关保,亦封为国公,关保亦以晋、冀归之。扩廓自泽州退据平阳。
  三月,貊高率兵攻怀庆,不克。
  武库火。
  四月,大军平定汴梁,河南诸州,相次降附。扩廓退据太原。
  五月,诏下剿除扩廓,令关保与貊高合势攻其东,张思道、李思齐、脱里白、孔兴合军攻其西。
  闰七月一日,大军自中滦渡河,三日平卫辉,五日平相,七日平广平,八日平顺德。
  是月二日[171],貊高出兵逼太原城为阵。貊高轻脱,从数骑巡阵。扩廓部将毛翌望见之,易旗帜,驻兵于其西角,貊高果误入其阵,即合擒之[172]。时关保营在貊高营西,未及出布阵,急缚貊高示之。营军亦皆溃散,关保亦被擒。二将被擒,所部将士皆降于扩廓。
  六月,大雷雨电,雨中有火,烧白塔寺。先是,七月二十一日,大军自通州进兵克永平,也速军溃,于是檀、顺、会、利、大兴等处,以次皆降附焉[173]。大军又攻潼关,张、李、脱、孔四军,亦皆溃而西矣。朝廷闻关、貊军败被擒,大惊,遽罢抚军院,归罪太子,杀伯元臣、李国凤,尽复扩廓旧有爵位。差哈完太子来督扩廓[174],出援燕京,且勤王御敌。扩廓得诏,乃提军向云中。或曰:「丞相率师勤王,宜出井陉口,向真定,与河间也速军合势,可以邀截南军。若入云中,至燕京迂途千里,无乃不可乎?」扩廓曰:「我潜师由紫荆关口入[175],出其不意,岂不可乎?」赵恒、曩元辉则曰:「朝廷开抚军院,步步要杀丞相,乃要勤王!我驻军云中,观其成败为计耳。」
  后七月二十七日,大军至通州。帝得报大惧,即日委淮王帖木儿不花、丞相庆童留守大都。二十八夜,帝即卷其女子玉帛[176],出居庸关,遁入上都。
  八月三日,大军至齐化门外,一鼓而克全城。淮王帖木儿不花、丞相庆童、大都路总管廓允中[177]、中书左丞丁敬可皆死之。是岁,即国朝洪武元年之岁也。
  十一月,扩廓军数十万驻太原。十二月,大军自盌子城入,破扩廓于泽潞。是月,扩廓部将贺宗哲,领兵来援晋、冀[178],驻龙镇卫口子[179],去太原七十里,而大军至,先锋常遇春夜斫扩廓营,侵及扩廓中军,扩廓匹马只靴夜遁。于是晋、冀之地皆平。
  先是,大都平,驰奏南京,奉勅旨改为北平府,仍令常遇春经营北方。其年五月,平永平等处。九月,平辽阳,独上都与红罗山未平。庚申帝在上都,红罗山在东南,也速驻兵在焉。上都恃有红罗山为之籓篱,红罗山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