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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张公之洞负中外重望久矣,今曰之死,国民之觖望,==之失援,庸讵初料所及耶?监国为大势所迫,将起用袁世凯,使张之洞而在,亦必力主此议。当一九零七年七月,孝钦显皇后实行新政,首调张大臣入京,同时袁世凯亦由直督之任,征调人京。外间虽有袁张交恶之谣传,然两大臣行事,虽偶有微异,而其宗旨则如出一辙也。近者新主即位,张大臣迭经选调,舍总理路政各务外,稍见失意。至其对于粤汉债款一事,以张大臣一生正直之人,而忽前后矛盾若是,似可毋庸深底。顾就张大臣督办铁路以来,观其所行各事,张大臣固极知中国路政亟应发达,第因国人不肯出资助之,遂不能竟其硕画耳。



  张大臣之行事,忽若深谋远虑,无不洞烛,忽若浅识短见,靡有定向;忽若聪敏,忽若愚蠢;忽若维新,忽若守旧;忽若友好邻国,忽若抗拒外人,论者且疑其持极大之排外主义。然于极易达此主义之时,而竟不出此,则此言亦殊难信。试观中曰之战,上海之中立,能安然无动者,固伊谁之功也?汉口海关十年总报告册曾谓:一千九百年,北方拳匪之祸,至今印人人心。寓海外人,时为惴惴然,皆颂感谢鄂督张之洞出其毅力禁遏排外之举,以保护外人之生命财产云云。然则张之洞亦何尝排外哉?张公之洞一生最盛之勋望,系在一八九五年至一九零三年出督湖广之际。此数年中所成之巨业,如汉阳铁厂为京



  张文襄公事略



  汉铁路制造铁轨,湖北纱织局之挽回利权,以及振兴该省各项商务,皆无可以訾议之处。而设立造币局一举,尤未可轻忽视之。惟论理财问题,则张大臣未见出色,彼仅知纸币可以济财政之窘迫,而不顾道理之合否。观其与德国公司所结之合同,足见张大臣于钱价之贱,为中国最易中毒一层,固识力之未逮也。



  张公之洞之政才,已纵论如前。尚有一最大之美德,今曰政界之各员所不能望其项背者,则廉洁是也。彼曾历居要任,不患不能积财,然乃一介不取,恐身后仍不免济贫而已。闻彼在武昌时,曾因需款孔亟,出其珍品付诸质库。且张大臣学问,颇占声誉,著作甚富,今曰选为今上将来之师傅。要之张之洞实为一机敏难测之人物,为中国旧世界之政才。其思想随时变动,今当朝政紊乱之时,正可展其长才,而忽出世以去。吾人对此,惟有一言可以抒钦佩之忱曰:“公何不迟生五十年耶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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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●第十二节张文襄之政绩



  戊戌之初,朝廷改革已见萌蘖。其时康有为复设保国会于京师,未几即被御史劾散。今学部侍郎严修方,为贵州学政,奏请开经济特科,以求得人应变,朝议从之。公遂保举知名之士三十余人,康之弟子梁启超与焉。其后康复疏言国危,工部堂官不为达。给事中高燮曾乃上章荐之。故相翁同龢,复面保康才可大用。徐致靖复力保之。斯时德宗皇帝已下诏变法,而先期降旨召公人都,以公为孝钦皇后手擢之人,且为言新者领袖,既可弹压群伦,且能调和两宫故也。公闻召行抵上海,翁同龢诸公谓不可恃。值湖北有小教案出,遂有廷命,命公还任。



  公既窥见朝端水火,新旧之隙侵深,遂变节而有阿附容身之举。



  盖以是年四月二十三曰,方有变法之诏,而二十七曰即有朱逾,令翁同龢开缺回籍。同曰复降旨,令在廷臣工及文武大员补缺受赏,必诣皇太后前谢恩,或具折,又以荣禄为北洋总督,皆四月二十七曰事之捖兵权。公盖逆知变法无成,而大祸将作,故遂不得不急求自保矣。及政变后旧党之焰,如鼎镬之逼人,李端棻、徐致靖父子、陈宝箴父子及他言新之士数十人,或杀或逐,天昏地暗。或谓公因自保,故实与其事。盖当时湖南有新公羊学说出,大肆衍播,以为改制度,而公则为《劝学篇》以遏之。又有湘人王廉之徒,立论排牴公羊,仇新政,议者谓出公意旨。由是党人益仇公,几欲将其向曰声名,堕之于涂炭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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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舆论亦稍稍抨击,公之闻望乃有一落千丈之势矣。



  相推相激,遂有己亥立嗣之变。方是时,惟刘忠诚上章切谏,公则援吴可读以自解,不敢稍立异同。庚子北方大乱,拳祸滔天,浸至五忠被杀,袁、许皆公门弟子,有声于政界者。



  闻公此时,惟曰啜泣,曾遗恺军北上勤王,然道梗不达。先是李文忠由粤督应召人都,逡巡于沪上,力持保东南策,刘忠诚亟赞成。公鉴于大势,亦力主其议,遂由江鄂共派陶森甲到沪,与各国领事结东南互保之约,所全实多。顾当时有党人据于沪汉,不乘虚蹈瑕,戮力于北,而转欲于东南完全之地,举兵起事以勤王召号,计疏事泄,遂有唐才常、傅良弼等流血于武昌之案。微闻案发,公对幕友叹息云:“今曰动辄杀人,大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