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 万头骈刃血模糊,脚踏升天说教图。今日铸金悬十字,几人宝塔礼耶稣?
  自天主教徒作乱于天草,罹于锋镝者,约三十万人。于是德川氏益严教禁,铸十字架耶稣像于铁板,令士民践蹂,以验其信否。又于通衢大道竖牌,日禁止切支丹宗门。维新以后,徇各使之请,所有在地踏像,当道立木,概行撤废。然日本信教者,要不甚众也。
  三千神社尽巫风,帐底题名列桂宫。蚕绿橘黄争跪拜,不知常世是何虫?
  俗最敬神,《延喜式》所载神名帐,悉数之不能终也。国中大小神社,凡三千余座。昔有所谓常世虫者,产于橘树,如蚕,绿有黑点,有大生部多,能宠灵是虫,而诳人日神也。于是巫觋奔趋,所在迎神,设几筵,罗供帐。神或语人曰:吾能福尔。于是相叫呼曰:福至矣。乃至鬻田园,饥妻子,尚以为布施不足云。
  沐猴跳舞排猿女,吠犬唁声闹隼人。执盖膝行铃手引,一人独拜九天神。
  日本最重祭礼,每岁于十一月举行新尝祭。祭日,门部纠察出入。隼人司分立朝集堂前,开门乃发,犬吠声人宫。大臣率中臣忌部御巫猿女,左右前行。主殿官,执烛一人,执菅盖二人,执盖网,均膝行。掌典引铃前导。帝亲奏祭告文,臣下不得窥视。今其仪少杀,然典礼犹甚重也。详《礼俗志》中。
  青衫绿袄导双骑,鳆汁鱼羹列十台。锦袋悬胸文在手,共瞻天使祭陵来。
  古山陵多不可考,惟四亲庙每岁遣使祭告。祭文纳之锦袋,或敕史捧于手,或随员挂于首。派警部四骑随从,二导前,二护后。所供神馔,例设十台,有鳆汁,有鱼羹。
  万众头攒日荫鬘,千行肃肃拜神官。何时重睹威仪盛?剑已飞天玺久刓。
  古列于大祀者,为践祚大尝祭。每帝即位,预令所司卜定国郡为斋郡,命之供器具,供营缮,供调使。祭日,千官毕集,举国若狂,今亦无此盛典矣。
  玉叶金枝共一家,翦桐分赐日兄花。定知禁脔无人近,不见天孙下嫁车。
  凡皇子皆为亲王,皇女为内亲王。至于五世,乃有王名,称某宫。旧制限帝族自为婚配,亲王即与内亲王为婚。惟延历十一年诏曰:“见任大臣,良家子孙,听娶三世王。惟藤原朝臣,奕世相承,辅相王室,特听娶二世王。”蒲生秀实曰:不取同姓,儒家名为周道。知周以前不辟同姓矣。礼之质文,古今不同如此。
  得宝无须聘妇钱,新弦唱彻《想夫怜》。同牵白发三千丈,共结红丝一百年。
  婚嫁及时,媒周旋二姓间,使两小相识,既诺,乃诣官告婚。遂用红定,谓之结纳。白发一,以白麻制之,如发然。熨斗一,以鳆鱼制之。鱼双,酒一樽,衣一领,带一围。贫富虽有差,更无聘钱也。
  绛蜡高烧照别离,乌衣换毕出门时。小时怜母今怜婿,宛转双头绾色丝。
  大家嫁女,更衣十三。色先白,最后黑,黑衣毕,则登舆矣。母为结束,蕊五彩缕于髻。满堂燃烛,兼设庭燎,盖送死之礼,表不再归也。
  红珊簪子青罗伞,黑油镜台黄竹箱。姐妹两行携手送,一双新屐是新娘。
  嫁装数器,有单笥(盛衣服),有长持(寝具),有黑棚(列妆具),有厨子,有钓台(名器,并厨下物)。贫家无奁器,亦不升舆,步行人婿家,着新屐者,即新娘也。
  三千大神监誓词,万亿菩萨作盟司。君看壶头双蛱蝶,夫夫妇妇不相离。
  新妇入门就席,南面坐,婿北面坐。媒为行酌。肴必用干乌贼,羹用蛤。壶饰以雌雄胡蝶,以金银纸为之。既饮交杯,媒唱《高砂曲》。相传高砂有松,化为翁媪,千岁不死,故合卺必歌此曲。曲有目:“三干三百三十二座大神兮,百千万亿化身菩萨兮,为我盟司。”
  义儿有传半呼甥,归妹占爻许配兄。似此冒宗齐赘婿,最难议礼鲁诸生。
  日本赘婿为子,即冒其姓,自足利氏始。时尚武竞争,多养他人子以固党羽,因妻以女,俾奉先祀。后侯国无子,各贪袭爵,遂踵成风俗。或妻死,继室以妹。有司议曰:为人后者为之子,妻妹即其妹,是兄妹为婚也,不可。或又曰:女夫谓之婿,己所生谓之子,今既并于一人之身,于姊谓之婿,于妹谓之子,何分歧为?且父母于姊妹均谓之女,未尝称配嗣子者为妇。既女而不妇,姊妹何择焉?可。议礼之家,纷如聚讼云。日本细民之家,亦多娶从妹为妇者。后禁之。义蒲生君平曰:自足利氏后,天下余子多以男嫁人。而无子将择后者,必先议其币多少,而后定议。
  覆鹈产殿映灯红,汤饼筵开笑语中。五月吾妻桥上望,画旗争飏鲤鱼风。
  生子每别筑产舍,曰生衙。《古事纪》所谓覆鹈羽作产殿是也。一索得男,喜呼他人以为假父。年十五时,假父为之魁头纷发。《日本风土记》所载,尚有桑弧蓬矢以射四方之遗,亦假父主其事。初生逢五月,制旗如鲤,高插门楣,以祝多子,或曰:取鲤登龙门之意。
  春在梅梢月柳梢,红阑屈曲影相交。别开待阙鸳鸯社,不愿鸠居占鹊巢。
  古迎妻必造屋,名曰妻屋。《古事纪》以天御柱建口寻殿,即妻屋也。中叶以后,多招赘婿,以男子嫁人,遂人其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