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和泪雨,手添香土吊梅儿。
  墨江左右堤,樱花数百树。木母寺旁,有一坟名梅儿,相传古有美人梅若,以三月十五日化去。是日遇雨,都俗谓之泪雨。名流赏花,必吊其坟。
  镜槛新开响屟忙,溶溶四壁照花光。为渠一笑三年住,却记衣襟未染香。
  东京每有斗花会,任辇车牛,名种毕集。每壁嵌玻璃,光影迷离,如到四禅天矣。士女裙屐,云集鳞萃。日本诸花,颜色敷腴,光艳独绝。或言比校华种,香味少逊,鼻观徐参,知其语真实不虚也。
  银字儿兼铁骑儿,语工歇后妙弹词。英雄作贼鸳鸯殉,信口澜翻便传奇。
  演述古今事,谓之演史家,又日落语家。笑泣歌舞,时作儿女态,学伧荒语。所演事实,随编撰。其歇语必使人解颐,故曰落语。
  枣花泼过翠萍生,沫碎茶沉雪碗轻。矮室打头人对语, 铜瓶雨过悄无声。
  自僧千光游宋鼙茶归,始栽之背振,后遂蔓衍。北条泰时,初尚之。至丰太阁之臣,有茶博士官,赐禄三千石,子孙世其业,或费千金求其诀不可得。及德川氏,每春遣使赍瓮收茶,日御茶壶。藩属望尘,拜趋道路。烹茶在丈室,劣容一二人,旧名数奇屋。时逢战争,鼙鼓震天,茶室独悄然无声,盖密谋之所也。而茶博士即借以窃权卖爵,无所不至。凡室忌华,器忌新。然珍木怪竹,朽株瘿枝,搜求之幽岩邃谷之中,或历数十年而后得,得其一以献,贫儿为富翁矣。器必用苦窳缺敝之物,日某年造,某匠作。乃至一破瓯,一折匙,与夏鼎商彝同贵重,积金盈斗不可偿。争是而兴大狱者有之,因是而释战争者有之。器有风垆,有笤,有炭挝,有火筴,有鍑,有交床,有纸囊,有碾,有罗合,有则,有水方,有漉水囊,有瓢,有竹夹,有熟盂,有畚,有札,有涤方,有滓方,有巾。其候火、拣泉、吹沫、点花、辨味、侔色之法,微妙不可言传。盖碾茶煮之,故费工夫也。然稽之陆氏《茶经》、蔡氏《茶录》,正相同,惟不下盐耳。
  百练真成绕指柔,幻人妙术过婆猴。随身一卷东黄祝,行脚能周五大洲。
  练习技巧,最为擅能。凡走索上竿,载竿跃圈,跳丸跳铃,跃剑抛球,旋盘转桶,至于吞刀吐火,无一不有,亦无一不能。西人马戏,必聘日本人以斗巧艺,而日本戏法,遂遍于五部洲矣。或以为幻术,则妄语也。
  柳燧荷囊事事俱,小盆亲饷淡巴菰。一声湘管含芬递,喜食人间烟火无?
  呼烟曰淡巴菰,《鲒琦亭赋》、《芝峰类说》(朝鲜人著。)皆谓出日本,日本人乃谓出中土,盖皆自吕宋来。(庆长十年,烟草始来日本。)淡巴菰,西人语也。男女皆喜吸之,客来携小筐,出筐有抽屉,旁置火炉,三寸菸管外,唾壶齿签,纤悉俱备,行则插腰间。柳燧,东人以名西制自来火也。
  月支毾■〈登毛〉花千色,王母琉璃酒百钟。破产争求番舶物,只赢不买阿芙蓉。
  西国进口货,以毡革布为大宗。富贵之家,必用地衣,骋妍斗巧,每从数万里购之。一火炉石,有值千金者。葡萄美酒,每出供客。故虽不食鸦片烟,而流出金钱,岁有七八百万。然鸦片禁极严,明治六年颁新律,贩卖者斩决,吸食者徒,呜呼善矣!
  鲤鱼风紧舶来初,唐馆豪商比屋居。棉雪糖霜争购外,人人喜问上清书。
  长崎与我通商,既三百余年,每岁舶以八九月至。旧有唐馆,多以糖棉花入口,皆日用必需物也。书画纸墨,尤所欣慕。近世文集,朝始上木,夕既渡海。东、西二京文学之士,每得奇书,则珍重箧衍,夸耀于人。而赝鼎纷来,麻沙争购,亦所不免。修好以后,得之较易矣。各口流寓商民,今有三千余人。
  敲碎银花剥镜菱,莹莹光映玉壶澄。暑中胜服清凉散,争买舶来函馆冰。
  江都无冰,严寒凝水面,一二日即解。箱馆有藏冰,夏五六月由轮舟来,沿街卖之。
  让叶劳薪插户前,人人都道是新年。故乡正作消寒会,兽炭红炉一九天。
  新年皆插松枝竹叶于门,设龙虾者,肖其体,以祝老人康健。又用乌薪,呼为住,言安居于是。插叶于橙日让叶橙,音同代代,谓世世子孙有让德也。西历岁首皆在我长至后十日。
  零落街头羽板稀,已捐团扇过时衣。儿时嬉戏都如梦,不见翩翩蛱蝶飞。
  旧俗,正月间分朋抛球,以彩杖遏而格之,以睹胜负,谓之球杖,或谓之玉打。女儿团绵为球,络以五彩,谓之手球。又插羽于木栾子,以彩板承而跳之,翩翩如蛱蝶,谓之羽子板。是月也,市店罗列,如锦绣天街,今渐革矣。
  蛭子神丛奏鼓笳,花糕分饷到千家。凤音纪月元猪日,谁记东京录梦华?
  旧俗,凡三月三、五月五、七月七、九月九,谓之节句,略如华俗。惟十月谓之上无月,上无,日本律名,本名凤音,乐家相传为应钟。应钟,十月律也。亥日谓之元猪,士庶作糍糕以相馈送。是月廿日,商贾罢市,各具酒馔燕集,谓之蛭子会。蛭子,神名。所在庙市,纷纷祈福。
  进贤冠顶玉交枝,高髻峨峨花四披。廿六阶分《舆服志》,礼容如见汉官仪。
  推古十一年,始定冠位,凡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