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其石压羊肉,信可叹曰:“元之岂前知耶?抑其言遂为谶耶?”于是楼、斋皆如旧,而今以其记龛之于壁。
●卷九
崇宁初,凡元子弟仕宦者,并不得至都城。晁之道自洛中罢官回,遗妻归省故庐,独留中牟驿,累日以诗寄京师姻旧,其结句云:一时鸡犬皆霄汉,独有刘安不得仙。语传于时,议者美之。
韩师朴元末自大名入相,其所引正人、端士遍满台馆,然不能去一曾布。而张天觉于政和初,欲以一身回蔡京党绍述之论,未几果罢,自西都留守徙南阳。道遇汝州香山,谒大悲,留题于寺中,其略云:大士慈悲度有情,亦要时节因缘并。也应笑我空经营,虽多手眼难支撑。读者莫不怜之。
或曰:“东坡诗始学刘梦得,不识此论诚然乎哉?”予应之曰:“予建中靖国间在参寥座,见宗子士东以此问参寥,参寥曰:‘此陈无己之论也。东坡天才,无施不可。而少也实嗜梦得诗,故造词遣言、峻峙渊深,时有梦得波峭。然无己此论,施于黄州已前可也,东坡自元丰末还朝后,出入李杜,则梦得已有奔逸绝尘之叹矣。无己近来得渡岭越海篇章,行吟坐咏不绝舌吻,尝云:此老深入少陵堂奥,他人何可及。其心悦诚服如此,则岂复守昔日之论乎’。予闻参寥此说三十余年矣,不因吾子,无由发也。”
熙宁元年冬,介甫初侍经筵。未尝讲说,上欲令介甫讲《礼记》,至曾子易箦事,介甫于仓卒间进说曰:“圣人以义制礼,其详见于床第之际。君子以仁循理,其勤见于将死之际。”上称善,安石遂言《礼记》多驳杂,不如讲《尚书》,帝王之制,人主所宜急闻也,于是罢《礼记》。
神臂弓,盖熙宁初百姓李宏造,中贵张若水以献,其实弩也。以为身,檀为肖,铁为枪镫,铜为机,麻索系札丝为弦。上命于玉津园试之,射二百四十步有奇,入榆半竿。有司锯榆呈,上曰:“此利器也。”诏依样制造,至今用之。
真宗至道三年,诏天下罢珍禽奇兽及瑞物之献。仁宗时,亦诏不得进诸瑞物。
王琪字君玉,自幼已能为歌诗。为集贤校理日,仁宗宴太清楼,命馆阁赋《明皇山水石》。上称琪为善,诏中书第其优劣,琪独赐褒诏。琪,成都人,年七十二以礼部侍郎致仕,终于广陵。
熙宁五年九月丁未,御史张商英言,近日典掌诰命,多不得其人,如陈绎、王益柔、许将皆今所谓词臣也,然绎之文如款段逐骥,箸力虽劳而不成步骤。益柔之文如野妪织机,虽能成幅而终非锦绣。将之文如稚子吹埙,终日暗呜而不合律吕。此三人,恐不足以发挥帝猷,号令四海,乞精择名臣,俾司诏命。
熙宁六年,上以犯刑者众,欲别立法。韩子华乞复肉刑,吕宝臣公弼以为不可,且论其曲折,乃止。
孙瑜字叔礼,宣公之子也。尝知蔡州,蔡有吴元济祠,瑜曰:“元济叛臣,何得庙食。”撤其像,以裴度易之,人莫不喜。以尚书工部侍郎致仕,年七十九,终于家。
熙宁末,浙西荒歉,杭州境内产物如珠,可炊可饭,水产蔬如菌,可以为菹,民赖以充饥,盖前此不闻也。
雒中旧有万花之会,岁率为之,民以为扰。李师中到官,罢之,众颇称焉。然善结中官,为韩、富二公所恶。新法初行,师中希司农意指,多取宽剩,令韩公与富民均出钱,亦为士论所鄙。师中字君锡,开封人也。
天禧诏收瘗遗骸,并给左藏库钱,厥后无人举行。元丰二年三月,因陈向为提举常平官,诏命主其事。向又乞命僧守护葬,及三千人以上,度僧一人,三年与紫衣,有紫衣师号。
元丰三年六月癸卯,录定州北平县主簿李竦子为郊社斋郎尉,王奎子为三班差使,竦因开濠溺死故也。
元丰四年六月辛酉,诏自今紫衣师号止令尚书祠部给牒,牒用绫纸。被受师名者纳绫纸六百,至是罢。
艺祖平定天下,悉招聚四方无赖不逞之人,刺以为兵。连营以居之,什伍相制,束以军法。厚禄其长,使自爱重,付以生杀,寓威于阶级之间,使不得动。无赖不逞之人,既聚而为兵,有以制之,无敢为非,因取其力以卫养良民。使各安田里,所以太平之业定而无叛民也。
艺祖养兵止二十万,京师十万,余诸道十万余,使京师之兵足以制诸道,则无外乱。合诸道之兵足以当京师,则无内变。内外相制,无偏重之患。天下承平百余年,盖本如此。
刘航元丰初上疏,论漕汴利害,又言时政五事,并乞蠲除不以赦降去官原减之制,诚可以通天下改过自新之路。语尤切直,不报。航字仲通,大名人,举进士,颇为蔡君谟、韩魏公所知,终于太仆卿。
中大夫直徽猷阁安咏字信可,宣和初守齐。安下车,访东坡雪堂,遗址虽存,堂木瓦已为兵马都监拆而为教场亭子矣。信可即呼都监责之,且命复新之。堂成,多燕饮其上。兹事士大夫喜称道之,信可亦喜作诗,在黄有诗云:万古战争余赤壁,一时形胜属黄冈。时争传诵,惜不见其全篇也。
咸平二年秋,大阅。其日,殿前、侍卫马步军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