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加之以忠诚,忠诚之发,形于言行。夫大人者,行动乎天地,天且弗违,况于人乎?”
  九月,吴孙綝废其主亮,桓彝弗肯署名,綝杀之。彝,魏尚书令阶之弟。
  景耀二年,魏甘露四年,正月,先是魏地井中屡有龙见。是时龙仍见,咸以为吉祥。帝曰:“龙者,君德也。上不在天,下不在田,而数屈于并,非嘉兆也。乃作潜龙之诗以自讽,司马文王见而恶之。
  景耀三年,魏景元元年,昭杀其主髦及王经。自曹芳事后,魏人省彻宿卫,无复铠甲,诸门戎兵老弱而已。曹髦见威权日去,不胜其忿。乃召侍中王沈、尚书王经、常侍王业,谓曰:“司马昭之心,路人所知也。吾不能坐受废辱,今日当与卿自出讨之。”王经谏曰:“昔鲁昭公不忍季氏,败走失国,为天下笑。今权在其门,为日久矣。朝廷四方皆为之致死,不顾顺逆之理,非一日也。且宿卫空阙,兵甲寡弱,陛下何所资用,而一旦如此,无乃欲除疾而更深之邪祸殆不测,宜见重详。”帝不听,乃出怀中板令投地,曰:“行之决矣!正使死,何所恨况不必死邪!”于是入白太后。沈、业奔走告文王,文王为之备。髦遂帅僮仆数百,鼓噪而出,昭弟屯骑校尉伷入,遇髦于东正车门,左右诃之,伷众奔走。中获军贾充又逆髦,战于南阙下,髦自用剑,挥众欲退,太子舍人成济问充曰:“事急矣,当云何?”充曰:“公畜养汝等,正为今日。今日之事,无所问也。”济即抽戈犯跃,前刺髦,刃出于背。文王闻之大惊,自投于地,曰:“天下其谓我何!”太傅孚奔往,枕帝股而哭,哀甚曰:“杀陛下者,臣之罪也。”
  于是召百官议其事。昭垂涕问陈泰曰:“何以居我?”泰曰:“公光辅数世,功盖天下,谓当并迹古人,垂美于后。一旦有弑君之事,不亦惜乎!速斩贾充,犹可以自明也。”昭曰:“公闾不可得杀也,卿更思余计。”泰厉声曰:“意唯有进于此耳,余无足委者也。”归而自杀。
  丁卯,葬高贵乡公于洛阳西北三十里湹涧之滨。下车数乘,不设旌旄,百姓相聚而观之,曰:“是前日所杀天子也。”或掩面而泣,悲不自胜。
  初,曹髦将自讨司马昭。王经谏曰:“昔鲁昭公不忍季氏,败走失国,为天下笑。今权在其门,为日久矣,朝廷四方皆为之致死,不顾逆顺之理,非一日也。且宿卫空阙,寸刃无有,陛下何所资用,而一旦如此,无乃欲除疾而更深之邪!祸殆不测,宜见重详。”髦不听,后杀经并及其母。经被收,将死,垂泣谢母。母颜色不变,笑而谓曰:“人谁不死往所以不止汝者,恐不得其所也。以此并命,何恨之有哉!”
  孙休时,薛珝为五官中郎将,遣至蜀求马。及还,休问蜀政得失,对曰:“主喑而不知其过,臣下容身以求免罪,入其朝不闻正言,经其野民皆菜色。臣闻燕雀处堂,子母相乐,自以为安也,突决栋焚,而燕雀怡然不知祸之将及,其是之谓乎!”
  景耀五年,姜维率众出狄道,廖化曰:“‘兵不戢,必自焚’,伯约之谓也。知不出敌,而力少于寇,用之无厌,何以能立诗云‘不自我先,不自我后’,今日之事也。”
  炎兴元年,魏景元四年,吴永安六年,魏入寇关口。蒋舒将出降,乃诡谓傅佥曰:“今贼至不击而闭城自守,非良图也。”佥曰:“受命保城,惟全为功,今违命出战,若丧师负国,死无益矣。”舒曰:“子以保城获全为功,我以出战克敌为功,请各行其志。”遂率众出。佥谓其战也,至阴平,以降胡烈。烈乘虚袭城,佥格斗而死,魏人义之。
  后主将从谯周之策,北地王谌怒曰:“若理穷力屈,祸败必及,便当父子君臣背城一战,同死社稷,以见先帝可也。”后主不纳,遂送玺绶。是日,谌哭于昭烈之庙,先杀妻子,而后自杀,左右无不为涕泣者。
  初,夏侯霸降蜀。姜维问之曰:“司马懿既得彼政,当复有征伐之意不?”霸曰:“彼方营立家门,未遑外事。有钟士季者,其人虽少,终为吴蜀之忧。然非非常之人亦不能用也。”后十五年,而会果灭蜀。
  甲申,魏咸熙元年,以槛车征邓艾,钟会谋反伏诛。钟会阴怀异图,姜维见而知其心,谓可构成扰乱以图克复也。乃诡说会曰:“闻君自淮南以来,算无遗策,晋道克昌,皆君之力。今复定蜀,威德振世,民高其功,而主畏其谋,欲以此安归乎!夫韩信不背汉于扰攘,以见疑于既平,大夫种不从范蠡于五湖,卒伏剑而安死,彼岂暗主愚臣哉利害使之然也。今君大功既立,大德己著,何不法陶朱泛舟绝迹,全功保身,登峨嵋之岭,而从赤松游乎?”会曰:“君言远矣,我不能行,且为今之道,或未尽于此也。”维曰:“其他则君智力之所能尽,无烦于老夫矣。”由是情好欢甚。

  初,钟毓密启会不可专任。文王嘉其忠亮,笑答毓曰:“若如卿言,必不及宗矣。”

  卫瓘遣田续袭邓艾,杀之。初,艾之下江由也,以续不进,欲斩,既而舍之,及瓘遣续,谓曰:“可以报江由之辱矣。”杜预言于众曰:“伯玉其不免乎!身为名士,位望己高,既无德音,又不御下以正,是小人而乘君子之器,将何以堪其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