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厢兵,最用事。世衡使嵩为民服,赍书诣旺荣,且遗之枣及画龟。旺荣锁蒿囚地牢中,且半岁所。会元昊欲复归中国,而耻自言,乃释嵩囚,使旺荣遗边将书,遣教练使李文贵逆嵩还,曰:“向者种洛苑书意,欲更求通和邪?”边将送文贵及嵩诣延州,时庞公为经略使,已奉朝旨招纳元昊,始遣文贵往来议其事,奏嵩除三班借职。
东染院使种世衡长子古,初抗志不仕,慕叔祖放之为人,既而人莫之省。皇中,诣阙自言:“父世衡遣王嵩入夏虏,离间其用事臣,野利旺荣兄弟皆被诛,元昊由是势衰,称臣请服。经略使庞籍掩臣父之功,自取两府。”庞公时为枢密使,奏称:“嵩入虏境即被囚,元昊委任旺荣如故。及元昊请服之时,先令旺荣为书遗边将。元昊妻即旺荣妹,元昊黜其妻,旺荣兄弟怨望。元昊既称臣,后二年,旺荣谋因宁令娶妇之夕作乱杀元昊,事觉,族诛,非因嵩离间而死。臣与范仲淹、韩琦皆豫受中书札子:‘候西事平,除两府。’既而,仲淹、琦先除,臣次之,非臣专以招怀之功得两府。文书俱在,皆可考验。”朝廷知古妄言,犹以父功,特除古天兴主簿,令御史台押出城,趣使之官。其后朝廷籍其父名,擢古、诊、谔皆为将帅,官至诸司使。
夏英公为南京留守,杖人好潜如其数。提点刑狱马洵美,武人也,劾奏之曰:“夏竦大臣,朝廷寄任非轻,罪有难恕者,明施重刑可也,何必欺罔小人、潜加杖数乎?”诏取戒励。当时文臣皆为英公耻之。
章郇公得象之高祖,建州人,仕王氏为刺史,号章太傅。其夫人练氏知识过人。太傅尝出兵,有二将后期,欲斩之,夫人置酒,饰美姬进之,太傅欢甚,迨夜饮醉,夫人密摘二将使去。二将奔南唐,将兵攻建州,破之。时太傅已卒,夫人居建州,二将遣使厚以金帛遗夫人,且以一白旗授之,曰:“吾将屠此城,夫人植旗于门,吾以戒士卒勿犯也。”夫人返其金帛,并旗弗受,曰:“君幸思旧德,愿全此城之人;必欲屠之,吾家与众俱死耳,不愿独生。”二将感其言,遂止不屠。太傅十三子,其八子夫人所生也,及宋兴,子孙及第至达官者甚众;余五房子孙无及第者,惟章衡状元及第,其父亦八房子孙继五房耳。
黄庠,洪州人,文学精赡,取国子监进士解、贡院奏名皆第一,声誉赫然,天下之士皆服为之下。及就殿试,病不能执笔,有诏后举就殿试,未及期而卒。
杨字审贤,两为国子解元,贡院奏名、殿庭唱第皆第一,未除官而卒。
冯京字当世,鄂州人,府解、贡院、殿庭皆第一。
康定初,夏虏寇延州,永平寨主、监押欲引兵匿深山,俟虏去复归。指挥使史吉帅所部数百人遮城门,立于马前,曰:“寨主、监押欲何之?”二人以其谋告,吉曰:“如此,兵则完矣,如城中百姓、刍粮何?此往还之迹何可掩?异日为有司所劾,吉为指挥使,不免于斩头,愿先斩吉于马前;不然,不敢以此兵从行也。”寨主、监押惭惧,引辔而返。虏至,围城,吉帅众拒守,数日而虏去。朝廷以寨主、监押完城功,各迁一官,吉曰:“幸不丧城寨,吾岂论功乎?”后官至团练使。女为郭逵夫人,亦有明识。逵善治生,家甚富,夫人常规之曰:“我与公俱老,所衣食能几何?子孙皆有官,公位望不轻,胡为多藏以败名也?”
●卷十
文潞公知益州,喜游宴。尝宴钤辖廨舍,夜久不罢,从卒辄拆马<广牙>为薪,不可禁遏。军校白之,座客股栗,公曰:“天实寒,可拆与之。”神色自若,宴饮如故,卒气沮,无以为变。
故相刘沆薨,赠侍中,知制诰张瑰草告词,颇薄其为人。其子瑾诣阙,累章讼冤,称瑰挟私怨,至诋瑰云:“祖奸、父赃、母秽、妻滥。”瑰,洎之孙,父方回,尝以赃抵罪,母、妻之谤,出于钱晦所讼“一门萃众丑,一身备百恶”。又帅兄弟妇女,衰诣待漏院哭诉。执政亦以褒赠乃朝廷恩典,瑰不当加贬黜之词。五月戊子,瑰左迁知黄州,然瑾竟亦不敢请谥。
张密学奎、张客省亢母宋氏,白之族也。其夫好黄白术,宋氏伺其夫出,取其书并烧炼之具悉焚之。夫归,怒之,宋氏曰:“君有二子,不使就学,日见君烧炼而效之,他日何以兴君之门?”夫感其言而止。宋氏不爱金帛,市书至数千卷,亲教督二子使读书。客至,辄于窗间听之。客与其子论文学、政事,则为之设酒ゾ;或闲话、谐谑,则不设也。侨居常州,胡枢密宿为举人,有文行,宋氏以为必贵。亢少斥弛,宋氏常藏其衣冠,不听出,唯胡秀才召,乃给衣冠使诣之。既而二子皆登进士第,仕至显官。
张密学奎少嗜酒,尝有酒失,母怒,欲笞之,遂不复饮,至终身。
至和三年春,仁宗寝疾,不能言,两府以设道场为名,皆宿禁中,专决庶政。有禁卒诣开封府告大校谋为变者,府中夜封上之。时富公以疾谒告,惟潞公、刘相、王伯庸居中。旦日,潞公召三帅问大校平日所为如何,三帅言其谨愿。潞公秉笔欲判其状,斩告变者,伯庸捏其膝,乃请刘相判之。
仁宗寝疾,两府虽宿禁中,数日不知上起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