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制民政,枢密专兵谋。又赵元昊逆命,朝廷事多,度建言:“古之号令皆出于一,今二府分兵民之政,若措置异同,则下无适从,非为国体。”于是始诏军旅重务,二府通议。
度在两禁十五年,性宽厚,傥宕不修威仪,流辈多易之。上尝从容问度:“用人资序与才器孰先?”度对曰:“天下无事则循守资序,有事则简拔才器。”上甚善之。会谏官有言度承间求进者,上以度言谕执政,且曰:“度侍从十五年,而应对如是,不自为地,真淳厚长者也。”寻以度为工部侍郎、枢密副使。逾年,参知政事。
顷之,卫士为变,事连宦官杨怀敏,枢密使夏竦言于上:“请使御史与宦官同于禁中鞫其狱,不可滋蔓,使反侧者不自安。”度曰:“宿卫有变,事关社稷,此可忍,孰不可忍?”固请付外台穷治党与。自旦争至食时,上卒从竦议。未几,度求解政事。时初置紫宸殿学士,以度为之,兼侍读学士,寻以“紫宸”称呼非宜,改为观文殿学士。后数年薨,赠吏部尚书,谥文简。度早丧妻,晚年学修养之术,常独居静室,左右给使唯老卒一二人而已。
庆历四年三月癸亥朔,丁卯,上曰:“杨安国、赵师民皆醇儒,乃昔时崔遵度之比,久侍经筵,各宜进职。”于是安国加直龙图阁,仍赐紫,又以安国新除母服,家贫,赐金百两;师民充天章阁侍讲,仍赐绯。
庆历三年九月,谏官蔡襄上言:“两府私第毋得见宾客,若欲询访天下之事,采拔奇异之材,许临时延召。”诏旬休许见宾客。
至和二年七月,翰林学士欧阳修又上言:“两制以上毋得诣两府之第。”诏从之。
欧阳修字永叔,吉州人。举进士,国子补监生、发解、礼部奏名皆第一人。天圣八年及第。
嘉七年三月乙卯,以参知政事孙为观文殿学士、同群牧制置使,枢密副使赵为参知政事,翰林学士、左司郎中、权知开封府吴奎为枢密副使。以进士高第,累官至两制,性淳厚,无他材。上以久任翰林,擢为枢密副使,多病,志昏,医官自陈劳绩求迁,吏以文书白,见吏衣紫,误以为医官,因引手案上,谓曰:“数日来体中不佳,君试为诊之。”闻者传以为笑。及在政府,百司白事,但对之拱默,未尝开一言。是时,枢密使张屡以老乞致仕,朝论以次补应为枢密使,恐必不胜任。殿中侍御史韩缜因进见,极言其不才,当置之散地,初不知。后数日,中书奏事退,宰相韩琦、曾公亮独留身在后,下殿,谓参知政事欧阳修曰:“丞相留身何也?”修曰:“岂非奏君事也?”曰:“何事?”修曰:“韩御史言君,君不知邪?”乃顿首摘耳曰:“不知也。”因移疾请退,朝廷许之。
初,周王将生,诏选孕妇朱氏以备乳母。已而生男,真宗取视之,曰:“此儿丰盈,亦有福相,留宫中娱皇子。”皇子七岁薨,真宗以其儿赐内侍省都知张景宗为养子,名曰茂实。及长,累历军职,至马军副都指挥使。有军人繁用,其父尝为张氏仆。用幼闻父言:茂实生于宫中,或言先帝之子,于上属为兄。用冀幸恩赏,即为表具言其事,于中衢邀茂实,以表呈之。茂实惧,以用属开封府。府以用妄言,杖之,配外州下军。然事遂流布,众庶欢然。于是言事者请召用还考实,诏以嘉庆院为制狱案之。案者言:“用素病心,一时妄言,茂实不上闻,擅流配之,请案其罪。”诏繁用配广南牢城,辞所连及者皆释之。
至和元年八月,嘉庆院制狱奏:军人繁用素病心,妄对张茂实陈牒,称茂实为皇帝。案署茂实得状当奏,擅送本衙取勘。狱成,知谏院张择行录问,驳用非心病,诏更验定。台谏官劾茂实当上言而不以闻,擅流配卒夫,不宜典兵马。马军副都指挥使张茂实,其父先朝大阉也。世传先朝尝以宫人赐之,生茂实。至是,有卒夫对茂实言其事,茂实杖而流之,事遂流闻。茂实内不自安,求出,除宁远军节度使、知潞州。
章献太后临期,内侍省都知江德元权倾天下,其弟德明奉使过杭州,时李及知杭州,待之一如常时中人奉使者,无所加益。僚佐皆曰:“江使者之兄居中用事,当今无比,荣枯大臣如反掌耳,而使者精锐,复不在人下,明公待之,礼无加者。意者,明公虽不求福,独不畏其为祸乎?”及曰:“及待江使者不敢慢,亦不敢过,如是足矣,又何加焉?”既而德明谓及僚佐曰:“李公高年,何不求一小郡以自处,而久居余杭繁剧之地,岂能办邪?”僚佐走告及曰;“果然,江使者之言甚可惧也。”及笑曰:“及老矣,诚得小郡以自逸,庸何伤?”待之如前,一无所加,既而德明亦不能伤也。时人服其操守。
滕宗谅知岳州,修岳阳楼,不用省库钱,不敛于民,但榜民间有宿债不肯偿者,献以助官,官为督之。民负债者争献之,所得近万缗,置库于厅侧,自掌之,不设主典案籍。楼成,极雄丽,所费甚广,自入者亦不鲜焉。州人不以为非,皆称其能。
滕宗谅知泾州,用公使钱无度,为台谏所言,朝廷遣使者鞫之。宗谅闻之,悉焚公使历。使者至,不能案,朝廷落职徙知岳州。
吕许公疾病,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