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语甚透切。又有一段云:“中西通商互市交际旁午,开千古未曾有之局,盖天运使然。中国不能闭门而不纳,束手而不问,亦已明矣。家乡僻左,蒸汽之轮辑不径于见闻,扺掌拊髀,放言高论,人人能之。登庙廊之上,膺事会之乘,盖有不能以空谈了事者。吾党考求事理,贵能易地而思之也。”亦说得是。批韩文八篇。看《东原集》卷四毕。此卷皆论音韵之文。
《书玉篇卷末》考反切始于孙炎叔,然三十六字母定于唐末僧守温,非来自西域、创自释神珙,足破郑樵、沈括之谬。《书广韵四江后》云:“《广韵》别立四江以次东冬钟后,似有见于古用韵之文,江合于东冬钟,不入阳唐,故使之特自为部。不附东冬钟韵内者,今音显然不同,不可没今音,且不可使今音古音相杂成一韵也。不次阳唐后者,撰韵时以可通用字相附近,不使以今音之近似而淆紊古音也。惜不能尽从斯例,如七麻当分为二韵,一次鱼虞模之后,一次歌戈之后。五支当分为二韵,一与支脂微附近,一与歌戈附近。十虞当分为二韵,一与鱼模附近,一与侯幽附近。一先当分为二韵,一与真臻淳敦文魂痕附近,一与元寒桓删山仙附近。三萧四宵五肴六豪之字当别出古与尤侯幽通者为一韵,次尤侯幽之后。十二庚十三耕十四清当别出古与阳唐通者为一韵,次阳唐后。十八尤当分为二韵,一与脂之微附近,一与侯幽附近。二十二覃、二十三谈、二十四盐,当别出古与侵通者为一韵,以次侵后,上去人准此分之。定韵吋仅仅明于江韵,馀诸韵则在明昧之间,不能截然分别,宜乎好古者讥其论韵之疏欤。”按此论极确凿明晰,他日若于韵学有得,当继先生之志成之。发受之信并和诗。
二十四日读《通鉴》第二百二十一卷(起乾元二年),甫及半,季兄与弟来谈,饭时乃去。批韩文八篇。
二十五日饭前大兄自鄂旋里,因畅谈别后事。傍晚,五弟亦到,船泊过远,未上岸。
发少甫信。
二十六日迎五弟夫妇上岸。一日贺客极多。
二十七日二十八日连日事杂,不得观书。
二十九日写礼叔信,畅论作诗之旨一千馀言。右目痛胀异常,静坐不敢久视,闷甚。
接少甫信。
三十日目仍不愈。仲光来会。
十一月初七日接少甫信,即发复信并受之信、洋五元。
初八日写珽卿信,托购《明史》,交质甫带。夜赴钱均伯之约。
初九日批韩文十篇。
初十日补读《通鉴》二百廿一卷(讫上元元年)。批韩文五篇。向均伯借《艺舟双楫》(泾包慎伯先生《安吴四种》之一)。看《文谱》一篇,文甚长,节录其要于此:“余尝以隐显、回互、激射说古文,然行文之法又有奇偶、疾徐、垫拽、繁复、顺逆、集散,不明此六者,则于古人之文无以测其意之所至,而第其诣之所极。垫拽、繁复者回互之事,顺逆、集散者激射之事,奇偶、疾徐则行于垫拽、繁复、顺逆、集散之中,而所以为回互、激射者也。
回互、激射之法备,而后隐显之义见矣。是故讨论体势,奇偶为先。凝重多出于偶,流美多出于奇。体虽骈,必有奇以振其气;势虽散,必有偶以植其骨,仪厥错综,致为微妙。次论气概,莫如疾徐,文之盛在沉郁,文之妙在顿宕,而沉郁顿宕之机操于疾徐,此之不可不察也。有徐而疾不为激,有疾而徐不为纡。夫是以峻缓交得而调和奏肤也。垫拽者,为其立说之不足耸听也,故垫之使高;为其抒议之未能折服也,故拽之使满。高则其落也峻,满则其发也疾。垫之法有上有下,拽之法有正有反,是故垫拽者,先觉之鸿宝,后进之梯航,未悟者既望洋而不知,闻声者复震惊而不信,然得之则为蹈厉风发,失之则为朴樕辽落。姬嬴之际,至工斯业,降至东京,遗文具在,能者仅可十数,论者竟无片言,千里比肩,百世接踵,不其谅已。至于繁复者,与垫拽相需而成,而为用尤广。比之诗人则长言咏叹之流也,文家之所以热情尽意茂豫发越也。繁以助澜,复以丰趣。复如鼓风之浪,繁如卷风之云。浪厚而荡,万石比一叶之轻;云深而酿,零雨有千里之远。斯诚文阵之雄师,词囿之家法矣。集散者,或以振纲领,或以争关纽,或奇特形于比附,或指归示于牵连,或错出以表全神,或补述以完风裁。是故集则有势有事,而散则有纵有横。《易》曰:‘观乎人文,以化成天下。’士君子能深思天下所以化成者,求诸古、验诸事、发诸文,则庶乎言有物而不囿于藻采雕绘之末技也。”夫作文读文皆可为法。
十一日幼泽来,畅谈至午。看《东原集》卷五。此卷皆论天象之文。
十五日祭宗祠。
十六日连日做书院文四篇。
十七日批韩文九篇。看《艺舟双楫》一卷半。接汪子渊信。
十八日晨起至北岸一行。读《通鉴》二百二十二卷(起上元二年,迄代宗广德元年)。
时河北诸州皆已降,史朝义降将薛嵩、田承嗣等迎仆固怀恩,拜于马首,乞行间自效。怀恩亦恐贼平宠衰,故奏留嵩等及李宝臣分帅河北,自为党援。朝廷亦厌苦兵革,苟冀无事,因而授之(胡注:河北藩镇自此强傲不可制矣)。看《艺舟双楫》两卷。
十九日晨起至局前史宅并麻巷本家处道喜,傍晚归。灯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