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神木渡河,陷蒲县。适山西逃兵亦至,遂与合,其势颇炽。子顺自号“横天一字王,”苗美自号“混天王。”王承允亦攻陷府谷,渡河入山西,犯吉州、太平等处。五月,王子顺等复归陕西,掠同官,破金钅巢关,杀参将王廉。六月,王嘉允亦还陕西,陷黄甫州、清水二营,遂据府谷。延绥巡抚洪承畴、总兵杜文焕击败之。延安知府张辇、参将艾穆蹙贼于延川,贼求抚,王子顺、张述圣、姚三儿皆降,王嘉允等分掠延庆等处,多陷。总兵杨鹤主抚,匿不以闻。贼首黄虎、一丈青、小红娘、混江龙、掠地虎等俱谍免死,安插河西地方。民罹毒益甚,有司莫敢告。八月,王嘉允勾本虏入犯,洪承畴、杜文焕从孤山进击破之。十月,嘉允复陷清水营,杀游击李显宗。宁夏总兵贺虎臣击贼于盘谷,斩首六百余级,又败之宁州。十一月,山西总兵王国梁,击贼于河曲,发炮,炮炸,众乱,贼乘之,大溃,遂陷河曲。十二月,神一元作乱,破宁塞,杀参将陈三槐,遂围靖边。时又有高迎祥,聚众称乱,自号“闯王”;米脂李自成入其党,号曰“闯将”。



●卷三

四年辛未正月,外察,姚庶子门人永城知县贺鼎、武进知县岳凌霄皆被察。凌霄于丁卯乡闱中抗言以折张士范者,本邑相公恶其强项,遂以酷处。鼎则以师门之故,欲断其考选之路也。虽云肆毒者王永光,而助纣为虐者,则考功郎中程国祥实尸之。

二月,会试天下士,命大学士周延儒、何如宠为考试官,取中吴伟业等三百五十人。

吏部尚书王永光罢。给事中葛应斗疏纠御史袁宏勋、锦衣张道濬通贿鬻权等事,指宏勋得参将胡宗明银三千两,以属兵部尚书梁廷栋;又得主事赵建极银一千七百两,以嘱吏部尚书王永光,而廷栋随上疏佐之,并列道濬诸奸状。有旨:“俱革职提问。”先是,旧枢王洽之逮也,虽事嘱封疆,而召对之日,宜兴实开其端。旧督刘策之又以失事服法,东人摧折已甚,东省诸公多不平。乌程笼络人为事,人多啖其狐涎,于是江西、山东诸公,俱以乌程胜宜兴也,一意以去宜兴为主。时宏勋、道濬日夜入长垣之幕,夤为奸利。道濬先既参御史刘芳革职,继又助吕纯如参先文肃,毒焰甚烈,而从中保护长垣。因并护袁、张者,宜兴也。时长垣之伎俩穷,而上之眷注已移,鄢陵拟除去之,而以己继其席,且却中枢之重担。乌程亦拟藉此倾宜兴,而自居首揍,故乘宜兴入闱日发之,乌程即票严旨以进。给事中吴执御,浙人也,而合于东,疏论王永光诲贪崇墨,不可以表率群僚。永光再疏,请告回籍。

三月,廷试策士,赐陈于泰、吴伟业、夏日瑚等进士及第出身有差。

大学士钱象坤、兵部尚书梁廷栋罢。宜兴之出闱也,不能急收后着,与此辈香火之情甚笃。行人司副水佳允,悍然操戈,直攻鄢陵,显为袁、张报复。水疏入,分会稽票拟。会稽,鄢陵房师也。宜兴直从会稽手拉去,颇左袒佳允。佳允再疏,则发鄢陵私人沈敏与蓟抚刘可训往来诸奸状,据有手书盈握,且有暮夜之迹。鄢陵几不免祸。幸中涓左右之,乃得旨闲住,会稽与可训俱株连而去,可训奉旨削去巡抚职衔,以四川副使致仕。

四月,京师大旱,皇上苎袍步祷,百官俱斋宿本衙门。而最冷淡之詹事府,经年不一到者,掌詹协理等官,可二十余员,皆群居其中,亦一奇也。

五月,上为雩祷不应,遂释张凤祥、易应昌、李长春于狱。始阁臣以云间旧辅为请,圣意断断不可,继而俯从廷臣之请,慨然出之圜扉,真可谓尧仁如天矣。

时群小侧目,姚公希孟为甚。去秋,姚与姚明恭主试北闱,搜索无所得,乃借武生冒籍一事,给事中王猷上疏参之。猷,宏勋门人也。理应严查,冒籍与否,与衡文者无预,宜兴乃票旨:“覆试金允治以文理粗疏,罚停会试三科。高岱以不能完篇褫革,正副主考俱下部议处。”

廷推阁臣,宜兴以护持长垣故,至于助水佳允而逐会稽、鄢陵,人心愈愤。会稽、鄢陵虽去,俱不能忘情于宜兴,而其力焰犹足以使人。适会试、廷试两元,一以文,一以行,俱大不协于众口,廷元尤为公论所不许。给事中吴执御一疏再疏,竟借两元为题。然在伟业,不过云迷五色,在于泰则实受其万金之馈,而于泰亦疏参执御,揭其有无不可知之事,欲倾人以自救,而适以动天下之兵,则宜兴之至巧而实自拙也。嗣继执御以攻宜兴者,不下十余疏,上概行留中,圣心已不能无动。宜兴因其留中也,付之不闻不见,入直票拟如故,则为从来阁臣之变局。既而揭请广阁员,俞旨随下,且准廷臣会推。似悟特简之为非者,圣意盖可知矣。

自虏骑入犯后,上复命内奄提督京营。自是衔宪四出:命太监王坤往宣府,刘文宗往大同,刘允中往山西,各监视兵饷。又命太监张国元往蓟镇东协,王之中心协,邵希韶西协,各监军。又命太监李茂奇监视陕西茶马。又命太监张彝宪总理户、工二部钱粮。

从来文场有会试,廷试有传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