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首荐。呈秀败,陈投诚至戚蔡弈琛,得以考察薄罚,历升今官,与马不相能。马在任,唯趋事要津,视监司部郎蔑如也。曾以事处乡绅邹忠允过当,朱大典,邹门人也,适来督抚凤阳,邹持往控诉,朱为具疏参马。马知之,急挽许鼎臣求解。许曾巡抚山西,朱其属吏也。许竭力调停,事得中寝。未几,许弃世,遗孤幼弱,马视之如陌路。陈以此薄其为人,每以刻薄残忍目之。马故恨之刺骨云。

中书朱绅,相国国桢子也。昆山朱大受,为湖州知府,与绅相恶,绅特疏参之。众议以乡绅参地方官,不可为训。且绅又任子,咸不直之。绅又不达,连章叠上第四疏,奉旨:“廷杖。”遂毙杖下。

上之初即位也,编修江鼎镇疏参顺庆知府杨呈秀,有旨:“革职提问。”鼎镇,四川南衮人,为杨部民,众论亦不与之。己巳内计,鼎镇例转福建右参议。

岁底,上于宫中符召天将。宫中每年或召仙,或召将,叩以来岁事,无弗应者。以前一召即至,至是,召久之不至。良久,帝下临,乩批云:“天将皆已降生人间,无可应召者。”上再拜叩问:“天将降生,意欲何为?尚有未降生者否?”乩批云:“惟汉寿亭侯受明深恩,不肯下降,余无在者。”批毕,寂然,再叩不应矣。

各省俱有督粮道,江南则以兵备兼理。崇祯元年冬,崇明营兵缺粮,知府王时和勒措不发,遂鼓噪,巡抚曹文衡查“为首者处死。”时和劾罢。因请于朝,欲特设一道臣,专理四府钱粮,如布政事例。吏部不达其意,题:“准设四府督粮道专理漕粮,既非具疏本意,而增一官,即增种种费,徒勒民耳。”

时流贼充斥蕲、黄间,应抚当移镇安庆,以防侵轶。四府缙绅又谓:“江南重地,不可无大臣弹压。”于是部题:“添设安庆巡抚,以安庆兵备史可法为之。复设偏沅巡抚,以河南布政陈睿谟为之。”是年二月,左良玉大败河南贼飞山虎、刘国能于许州,国能降。老犭回犭回既东奔,复纠革里眼、射塌天等合于混十万,分掠信阳、光山间。河南巡抚常道立削籍,以李仙风代之,逮总兵张任学。辛卯,左良玉击射塌天、老犭回犭回、混十万于河南之镇平城,大破之,射塌天乞抚,仍连营百里,夺民二麦以自给。良玉遣人谕止之,不听。戊申,良玉率副将陈永福、金声桓等压贼垒而军,贼仓卒接战。官兵奋击,斩首二千七百,贼退保山、陕,良玉遣降将刘国能招之。庚戌,射塌天率其众四千诣内乡,降于良玉。塌天,即李万庆也。良玉为言于熊文灿,文灿署国能、万庆皆为游击将军。革里眼等走商城。

六月,张献忠住札谷城,知县阮之钿竭力调护,士民赖之。至今春,叛形显著,左良玉请乘其未备讨之,文灿不可。至是,果叛。之钿沥血书绝命词于襟,仰药死。良玉发兵进讨,熊文灿故张露其事,且强留左良玉饮饯,稽延旬日,俾献忠得预为备,献忠乃得从容运器甲资粮入房山,布署已定,文灿始令进兵。良玉怒曰:“督台纵虎负,使我撄之,不去,必以逗逼罪我。”令旗至,即冒暑进讨,献忠设伏于罗猴山,良玉兵度险入伏中,贼四合围之,良玉全军尽没,并失其符印,仅收残兵百人逃归。遂列文灿事于朝,枢辅杨嗣昌具疏劾之。有旨:“文灿逮问,良玉革职,杀贼自赎。”后文灿逮至,戮尸西市。嗣昌方以议款不就,无以仰副圣眷,而文灿又嗣昌所举也,乃请剿自效。上为赐宴赐坐,复赋诗以宠其行。御诗曰:“盐梅今日作干城,上将新开细柳营。一扫寇氛从此靖,还期教养遂民生。”所以宠之者至矣。嗣昌谢恩毕,驰至武昌,申明军令。见良玉部下多降将,可倚以办贼,特疏请于朝,拜良玉为平贼将军,升永州推官万元吉为监军佥事。

十月,老犭回々、革里眼、左金王等合二万人,分屯英、霍、潜、太诸山,犯安庆、桐城等处,辽将黄得功、川将杜先春屡战却之。

十三年庚辰正月,大计群吏。湖州知府朱大受,屡为朱绅所劾,特行贿于吏科都给事中阮震亨以祈免,为厂役所获,并缉临江知府胡永清等营贿事款。于是震亨等俱下镇抚司究问。

二月,会试天下士,命大学士薛国观、蔡国用为考试官,取中教谕杨琼芳等三百名。

韩城、金溪,皆以外僚入阁,从无文采。杨琼芳系揭阳教谕,而以压榜,此三百年所无者。杨卷在某房中,同考编修韩四维见之,曰:“会元在是矣。”徐简讨取文阅之,曰:“此必苜蓿先生也,不然,必是老贡生。”及拆号填榜,果系教谕,合堂愕然。韩城俯首无言。吏停笔候命,韩城踌躇良久,仍旧用杨。

三月,廷试策士,赐魏藻德、葛世振、高尔俨等进士及第出身有差。又廷授颜浑等吏科给事中、御史等官。

是日,上召对策进呈者四十八人于文华殿。上问:“边隅多警,何以报仇雪耻?”魏藻德对曰:“以臣所见,使大小诸臣皆知所耻,则功业自建。孔子论政则曰‘知耻近乎勇。’论士则曰‘行已有耻。’孟子亦曰‘一人横行于天下,武王耻之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