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阮大铖旨,见人辄詈镳。故有是擢)。

  逢吉总督仓场。

  初四日(丙辰)

  左良玉兵陷九江府。时良玉已病剧,至九江,泊舟北岸;贻书总督袁继咸,愿握手一别为太子死。先是,继咸闻李自成兵败南下,恐由岳州犯长沙,入江西境;命部将郝效忠、陈麟、邓林奇守九江,自统副将汪硕画、李士元援袁州。已登舟矣,闻良玉反,复旋九江。九江士民泣请继咸往纾一方难;继咸曰:『宁南语虽顺,举动与前乖,往必堕计』!士民请益坚,遂与监纪畲有灏会良玉舟中;良玉言及太子下狱事,大哭。次日,舟移南岸;继咸恐良玉入城,偕诸将以单骑往。良玉出袖中太子密诏,劫诸将盟;继咸正色曰:『密诏从何来?先帝旧德不可忘,今上新恩不可负』!良玉不得已,约不破城,驻军候旨。继咸归,集诸将城楼;洒泣曰:『兵谏非正!晋阳之甲,「春秋」所恶;可同乱乎』!约与俱拒守。而效忠及部将张世勋等出与良玉兵合,遂入城。杀妇女,掠财物。继咸欲自尽,黄澍入署拜且泣曰:『宁南无异图。公以死激成之,大事去矣』!副将李士春密白继咸『隐忍到前途,王文成之事可图也』!继咸以为然,出城面责良玉。良玉望城中火起,大哭曰:『予负临侯』(临侯,继咸别号也)!呕血数升,遂死。朝中皆疑继咸、良玉同反。继咸劝左梦庚旋师,不听。

  左良玉见岸上火起,报云:『城已破』。左右曰:『袁兵烧营,自破其城』!盖郝效忠勾引左营部将张国柱等入城纵火混杀也。良玉骂曰:『此是我儿梦庚兵耳』。大悔恨,搥胸浩叹曰:『我负袁公』!呕血数升,病遂革;召诸将谓曰:『我不能报效朝廷,诸君又不甚用吾法制,故愤懑以至于此。自念二十年来,辛苦戮力,成就此军。吾殁之后,能出死力以捍封疆者,上也;守一地以自效,次也;若散而各走,不惟负国,且羞吾军,良玉死不瞑目矣』!诸将皆哭,请刑牲以誓。后营总兵惠登相当歃,拔佩刀横膝上曰:『我公百年后,有不服副元帅号令者,齿此剑』!诸将皆曰『诺』(副元帅,谓梦庚也)!良玉既卒,诸将秘不发丧,共推梦庚为「留后」,率兵东下。

  按登相,固流寇所谓过天星者;感良玉再造恩,有忠实心。左兵东下,登相率其黑旗军殿;舟行不近岸,有纪略。而前锋中军大乱,梦庚不能制。

  命阮大铖、刘孔昭率师御左良玉兵。

  刘泽清疏请提兵入卫;谕以防边为急,止之。

  初五日(丁巳)

  左梦庚陷建德。

  福王恤「逆案」刘廷元等二十二人。

  吏部尚书张捷题覆杨维垣请恤「三案」议,应予赠荫祭葬。〔应予〕谥者:霍维华、刘廷元、吕纯如、杨所修、徐绍吉、徐景濂等六人;应予赠荫祭葬者:徐大化、范济世等二人;应予祭葬者:徐惕先、刘廷宣、岳骏声等三人;应复原官者:王绍徽、徐兆魁、乔应甲等三人。他若王德完、黄克缵、王永光、章光岳、许鼎臣、徐卿伯、陆澄源等虽名不丽「逆案」而为清议所抑者,亦应赐恤有差。从之。

  初六日(戊午)

  左梦庚兵陷彭泽。

  梁云构请召黄得功、刘泽清统兵入卫。

  初七日(己未)

  左梦庚兵陷东流,命阮大铖会同黄得功堵剿。

  马士英遣阮大铖、朱大典、黄得功、刘孔昭等御良玉兵,并撤江北刘良佐兵从之西。

  太监高起潜奏:『左兵东下,闯贼尾其后、我兵击其前,自当指日授首,不须过虑』。

  王永吉疏言:『徐州既不能守,何以保全江北?李成栋弃徐南奔,万分可惜!乞敕刘泽清固守淮安,勿托名勤王移镇』。

  初八日(庚申)

  光时亨、周锺、武愫伏诛。

  「北略」云:甲申正月初三,上召左中允李明睿陛见德政殿,问御寇急策。明睿请屏左右密陈,趋近御案言:『臣探听贼氛颇恶,今且近逼畿甸,此诚危急存亡之秋。只有南迁一策,可缓目前之急』。上曰:『此事重大,未可易言』!以手指天,言『上边未知何』!明睿曰:『天命微密,当内断圣心,勿致噬脐之忧』!上四顾无人,云:『此事我已久欲行,因无人赞襄,故迟至今。汝意与朕合,但外廷诸臣不从,奈何?尔且密之,不可轻泄;泄则罪汝』!上还宫,赐宴文昭阁。及太原陷,明睿复上疏劝;上深许,下部速议。而兵科给事中光时亨首参为邪说,言『不杀明睿,不足以安众心』!上曰:『光时亨沮朕南行,本应处斩;姑饶这遭』!然而南迁之议寝矣。

  「谈往」云:总宪李邦华与明睿私议南迁:『上亲行与东宫孰便』?明睿谓『亲行便』。以太子少不更事,禀命与专命有碍也。

  「睹记」云:时请上南迁者五人:李邦华、李国桢、李明睿、李建泰及项煜也。

  「核真略」云:甲申二月十八日,工命阁臣传五府六部、詹翰科道各官入,授以手札,俾条具战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