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词盈卷。盖才有余而德不足者,愿有余之才,补不足之德,不胜门下老吏之望云。一镇监敢以杯酒间,自作长短句示本道,大帅之严,犹尽门生忠于郎君之意,在叔原为甚豪,在韩公为甚德也。
程叔微云:伊川先生闻叔原诵梦魂,惯得无拘束,又踏杨花过野桥长短句。笑曰:“鬼语也,意亦赏之。”程晏二家有连云。
叶左丞少蕴尝居在郡之凤池乡,门前有桥名“鱼城”(《石林总集》)。政和中,寓居城东布德坊。畅师文字纯,父洛阳人,好奇尚怪。卢处道挚任陕西廉访副使日,纯父佥司事,同按部巩昌。一日总帅汪公言于卢公曰:“吾意欲邀两公至家小饮,而佥事性颇不常,不敢造次,公试觇之。”按事之暇,卢从容语之曰:“总帅公连姻帝室,家世勋伐如此,吾察其意,似欲屈我辈一至其家者,或可一报谒否?”是时,宪纲犹得相往复也。纯父欣然曰:“何不可之有?彼帅府虽水亦不当饮,汪公今时重臣,相好有素,使其设具见招,固当一往也,且不当缓,明日即可矣。”汪公即张具以俟。翌日,联骑而往,茶罢命酒,宾主欢然,无不引满,至所谓正饭者,主人亲置之案,且持箸侑食。纯父忽颐使其童,泻羹于地,罗笼饼其侧。主人命再供,既至复如前,迳推案上马而去,举坐不乐而罢。卢后问之故,乃作色曰:“独不见其犬乎?或寝或讹,列于庭下,是不以犬见待,且必以犬见噬也,吾故饲之而出耳。”及归,郡官例送至第一驿。行次,见水清澈,乃驻马曰:“此水可濯吾足。”诸公请先往,汪不获已留知事者以俟之。洗毕,呼知事者取靴来,其人固已不堪矣,勉为之前,手奉靴以进。乃取靴反向,以扣其面曰:“汝闻吾靴。”知事乃即夺靴,投溪流中,跃马疾驰至驿,泣诉之,皆为绝倒,使人别持靴与之。后处道赴湖南宪,舟次郢州驿,夜与刘致时中坐白雪楼上,更阑烛尽,无可晤语。卢曰:“纯父分司,去此未久,必有佳话。”因呼驿二姬生者沃之酒。问之,姬乃曰:“其未至也。”闻为性不可测,供顿百需,莫不极其严洁。既至,首视厨室怒曰:“谁为此者。”馆人曰:“典史。”摄之前跪,而骂之,众莫晓所谓。良久,其童从旁言曰:“相公不与吏辈同飨爨,当别甓小灶。且示以釜之大小,薪之短长,各有其度,俾别为之。”典史者,奔去持锅负薪,与泥甓偕至,仍命典史躬自涂之。既毕,复怒ㄏ典史跪之。曰:“吾固知汝不克供职,行且决罢汝矣。”众亦莫晓所谓。其童又言曰:“釜腹有煤,未去也。”令馆人脱釜,覆之地,以手拭煤,涂典史之面,而叱出之。一日,作馄饨八枚,召知府毕食之。其法,每枚用肉四两,名为满碟红。知府不能半其一,彼则享已尽矣。时所供醯颇ㄤ,知府云:“敝舍有佳者,当令姬副使送膳夫所。”少顷,知府遣姬以碗盛醯至。问曰:“何物也?”姬应之曰:“知府送酢。”即令跪阶下饮之至尽。曰:“为我谢知府。”出而哇之,二公因相顾大笑。处道曰:“纯父有洁疾。与人饮必欲至尽。以巾拭爵,乾而授之,则喜;苟有余沥,必怪之。自饮亦然,食物多手自制,水惟饮前桶,薪必以尺,葱必以寸。喜盥手,日不知其几,而浣足亦必以再濯也。性疑忌,夫人之面,家童罕见之,出必钥其户,溷置寝室中。每畜涕满口,以漱其齿,久而后咽,喉中有声,见者辄欲呕,而彼守之终身。与人语,辄示以臆,或以手指,喻而不言,唯其童艮子能知之。”有马卒颇慧,其童语之曰:“凡公有指令,不可问,当为言之。”忽一日呼之前,以食指立置其鼻,复以右手如击物状,数点而止,退而请于其童。乃曰:“令汝呼钉马脚色回鹘尔。”已而果然。又一日,持钞一贯,以两手作一小规,复开两手尺许,动其喙如噍物者。其童曰:“此欲食猪大脏耳。”其先夫人贵家女,衾褥甚盛,方睡未起,以水沃其顶至踵,方食,以灰投食器中,遂感气疾,丧明而殁。其为侍讲日,时中与文矩子方过其居,值其濯足,闻客至,辍洗,迎笑而出。曰:“佳客至,正有佳味。”于卧内取四大桃置案上,以二桃洗于濯是水中,子方与时中人持一颗去。曰:“公洗者自享之,无二桃污三士也。”乃大笑而别。或谓其书似米元章,时中曰:“不唯其书似元章,其风有甚于元章者矣。”
洞庭以种橘为业者,其利与农亩等。宋政和元年冬,大寒,积雪尺余,河水尽冰,凡橘皆冻死。明年,伐而为薪取给焉。叶少蕴作《橘薪》以志其异。
天历二年冬,大雨雪,太湖冰厚数尺,人履冰上如平地,洞庭柑橘,冻死几尽。明年秋,水。又明年春,三吴之人饥疫,死者数十万。
叶少蕴得陈州蔡宽夫书云,旋为花作幔。
虎邱有清远道士养鹤间。
王仲弓实,人物高胜,虽贵公子,超然不犯世故,居官数自免。博学多闻,尤长于医,及与前世娄昌言、常颖士、宋道友诸人游。
郭茂茜,字德粲,太原人。通音律,善汉隶,尤精古乐府,有所纂《乐府诗集》行于代。
世言李成惜墨如金。(叶少蕴)
范阳张,字子伟。少不婚宦,居京口,得故刁约景纯之废圃,结茅斋居焉,啜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