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虎之于顾若家人然,是亦异闻矣。

  同年徐星伯学使松言之。

  王春亭刺史言多余山侍郎庆之戚某以善骑称。尝买一马,乘之出厂渠门。甫出城,有远来大车一辆,此马瞥见,长号一声,即横于车前,群马闻声惶悚俱不敢进。是马屹然而立,某不知所为。仆人某者知其故,即解衣物遥掷与其主人,主人接之。马知骑者已得物也,乃飞奔而去,迅不可遏。遇深沟短壁一跃过之,遇推小车者亦一跃过之,落荒而驰,至于旷野无居人之所,两蹄前跪,俯伏不动,若敛迹避人之状,某乃得下。询诸仆,始知其为响马也。盖盗劫人财如此,马亦习与性成矣。是亦格物一事。

  禁宰耕牛,地方官之一责也。北地日宰数十百,亦不之禁。或言此系菜牛,别为一种。余以为未尝使之耕耳,若耕未见不可也。张上舍大宗言客甘肃时,曾以问人,据言耕牛脊有驾木之骨,菜牛则无,故不可耕也。

  苇仙喜猎,云猎狼不可造次。凡狼独行者可施枪,若两狼行则当击其后。盖狼行,雄者在前,雌者在后,若雄者被害,雌者必登高处以睐,见人即前,舍命以斗,枪或施药不及,必为所伤。若雌者被击,则雄者即逸矣。若三狼,亦止击其后者。狼之行恒以三足,其一爪曲以护其喙。狼喙最畏人击,故以爪护之,所以御击也。狼若中枪,长号之声如鬼加厉,最不可闻。又狼性随烟,鸟枪火出,烟必回退,狼中枪者即随枪烟回扑。猎者于施枪后随蹬于地,转首向后,右手拔短刀持向左耳前,以备狼之回扑以刺之也。若其时有风,枪烟不能回退,必先直上空中而后散,狼中枪亦必上跃与烟齐,而后坠地以毙也。狼性亦最狠矣,然犹能死其雄。人之谋其夫者,视之何如也。

  都城市中有戏海豹者,围以布幔,索钱三文乃许入视。其物实鱼而狗头,喙若虎,四足,类鳖,黑质黄斑若豹皮,长三尺余,其嘘如吼。与之食物,能以前两足据桶,出水而夺之,状甚狞狰。戏者谓之海豹。按《山海经》北岳之山,诸怀之水出焉,其中多旨鱼,鱼身而犬首。《说文》有旨、鲔。郝兰皋农部谓极似今海狗,登州海中有之,岂即腽肭耶?

  麈即今之四不像也,似鹿非鹿,似狍非狍。其角可为决,时所称堪达罕(平声)也。此兽角根如掌,中如腐朽,色黯黑,以之为决。周围黑道匀透者为贵,然百不得一。其皮可为半臂,衣之愈久则愈厚,愈久亦愈软。若为油水所污,俟其干揉之,仍复如故。凡皮见水则硬,衣此者若嫌其污,可加氵濯焉。闻此衣油垢既甚,可御火,枪刀不利,卒尔亦不能刺也。关东兵卒多衣之。

  徐星伯言阜康县至绥来县相距五、六百里,有一白鹿,大如马,往来各城,或亦至衙署。见则人喜,所过城市竞以刍秣饲之,多不食,食则其人必福,所入之署,官必有喜。长文襄自伊犁将军升任陕甘总督,经阜康,鹿立于公馆门外,次日启行复至。间数年,文襄以平张格尔封威勇公。

  天启好猫,猫儿房所饲,十、五成群。牡者人称某“小厮”,牝者称某“丫头”。或加职衔,则称“某老爷”。比中宫例关赏。见陈《天启宫词》。《筠廊偶笔》所载尚不详。

  元人卖猫有契,《永乐大典》载其契云:“一只猫儿是黑斑,本在西方诸佛前。三藏带归家长养,护持经卷镇民间。行契是甲卖,与邻居人看,三面断价钱,随契已交还。买主愿如石崇富,寿如彭祖福高迁。仓禾自此巡无怠,鼠残从兹捕不闲。不害愿牲等六畜,不得偷盗食诸般。日日在家宅守物,莫走东去与西边。

  如有故违走外去,堂前引过受笞鞭。年月日契。“

  太常寺有仙蝶,褐衣色,一稍大,一稍小。有一翅微缺,人以“老道”称之。

  偶见飞来,或出手祝之曰:“老道,我辈欲得见颜色,请少住。”蝶即飞落手中。

  若人有戏之之意,祝之不住也。德文庄公官大宗伯兼管太常甚久,蝶常往来于院中。文庄殁后,蝶忽来殡前旋绕,意若来吊,依依不置,良久乃去。盖文庄生平公正,足以感之。然亦见蝶之通灵也。

  格物之学无穷尽也。平阴朱苇仙云:“蛇之交,恒以清明为候。至时至,动以千百。雌蛇盘屈,雄者以大小层叠于上,叠至五六,以极小者为顶,如砌塔然。移时乃解。雌者去,别一雌蛇随即其地盘屈,反其尾以向上,雄者复层叠焉。

  午前如是。若午后,则雄蛇之极小者在下,复以次层叠,雌者居上,如塔倒置。

  山东名曰“蛇雾”。蛇雾之日,周围数十里内之蛇皆至一处,或一亩、两亩之地皆满。所交之地每年必于是地,过此则无。或言地卑湿则然,或言地暖处则然。

  交时见人不畏,击之亦不动。或以竿挑之,则委地如死。交必天大雾之日,盖亦阴气所感也。

  草中有蛰草,闻之久矣。而未得其详。朱苇仙言之颇悉。此草高寸许,叶微似艾,八楞三尖,有毛。每霜后,草枯而此独鲜。恒于立冬时放花,花着于叶之近本处,如石竹而小,黄色,心似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