曰台不如温,温不如鄞,斳不如越。谚云:「明悭越薄。」凡边江临海之民,多狡犷悍暴难制。又曰:「温贼台鬼,衢毒婺痞,鄞不知耻,越薄如纸。」

 淮南可居
  淮南之可居者,滁阳为上,仪真次之,舒城又次之。(盖取其风土之接中原者,厚也;接江南者,清也。)中原自古称风土之厚,惟邹鲁之邦为上,圣贤之遗风存焉。洛阳、汴梁次之,余未得其全美者矣。盖强悍之俗,战争之所由生也。故曰:「东南生气,西北战场。」

 客位稍远
  人家客位,必须令与居室稍远。苟地窄不得也,亦使近外,毋与中门相望可也。

 祭祖庖厨
  凡祭祀,庖厨锅釜之类,皆别置近家庙祀堂之侧最好,庶可精洁感神。贫不能置者,亦先三日涤器釜洁净,此人家当谨之事。

 浙西谚
  浙西谚云:「年年防火起,夜夜防贼来。」盖地势低下,滨湖多盗,常有此患。此语亦好令人儆戒无虞也。至于为学检身者,亦然。

 麦蘗
  麦蘗经炒,则不能化谷。庆元医者陈以明与予言,每炒用,忽遇造饧糖者曰:「麦蘗不可见火,但以酒缸炊饭试之。」陈如其言,以炒者置一缸内,以不炒者别置一缸内,三日视之,则炒者饭如故,不炒者已化为醅矣。

 郑氏义门
  余尝观浦江郑氏义门《家规》,极好,则于内一条云:「亲朋往来,掌宾客者禀于家长,当以诚意延欵,务合其宜,虽至亲亦宜止宿于外馆。」此规尤善,盖杜渐防微之遗意。尝见浙西富家,多以母妻之党,中表子弟,使之入室混淆,渐致不美之事。此无他,盖主者不学无术,又无刚肠,纵令妇人辈溺于私亲,失于防闲之道,往往蹈此辙耳。又一条云:「仆人无故不入中门,亦不可与媵妾亲授。既立一转轮盘供送器物,又立一灶于其侧,外则注水而爨,内则汲汤而靧。子孙守之,勿轻改易。」此规深革其弊。尝见人家不辨内外,婢仆奸盗者多矣。先人家居谨内外,虽异居子弟,未尝辄入斋阁;诸子至暮,亦不敢入中门,况仆者乎?晚年不理家事,此法废矣。予每以为恨,欲效此法,以俟异日。

 商纣之恶
  商纣之恶,天人共怒,固不容于诛矣。然亦有人焉,犹足以绍六百年之宗祀,若微子是也。武王举兵,吊民伐罪,其义固正。然伐纣而自取之,是不急于吊民,而急于得国也。观武王之德,固足以灭商,然微子、箕子(阙文。)

 赘壻俗谚
  人家赘壻,俗谚有云:「三不了事件。」使子不奉父母,妇不事舅姑,一也;以疎为亲,以亲为疎,二也;子强壻弱,必求归宗,或子弱壻强,必贻后患,三也。吾家尝坐此患,几至大变。若非先人刚肠,立法于前;吾兄弟义气,保全于后,未免失恩贻笑乡里。吾亦尝为赘壻,妻母以爱女之僻,内外疑诮;苟非吾之处心以道,薄于货财,未免堕于不义。

 皮褥权坐
  凡皮褥之类,只宜权坐,不可久睡。盖此物能夺人生气,理或然也。

 婢妾命名
  婢妾以花命名,此最不雅,君子当以为戒。先人未尝命婢妾以花草及春云、童哥等字,吾家后当为法。以妓为妾,人家之大不祥也。盖此辈阅人多矣,妖冶万状,皆亲历之。使其入宅院,必不久安,且引诱子女及诸妾,不美之事,容或有之。吾见多矣,未有以妓为妾而不败者,故谚云:「席上不可无,家中不可有。」

 恺木
  恺木惟蜀中有之,俗传与歌同音。(邱宜切。郑音五来切,非。)

 楷木
  楷木惟吾祖陵有之,音与皆同。相传为南海外之木,弟子移植于鲁者也。二千余年,树身皆合抱,文理坚靱,可作拄杖、手板之用。至正丁酉兵乱之后,所存无几矣。

 五子最恶
  谚云:「五子最恶。」谓瞎子、哑子、駞子、痴子、矮子。此五者,性狠愎,不近人情。盖残形之人,皆不仁不义,凶险莫测,屡试屡验。

 天道好还
  天道好还,理之必然。溧阳新昌村房副使者,豪民也。生二女一子,患吏胥无厌,乃以二女招市中女保家子为壻,意谓得通于官府,可济豪黠。长壻谢其,次壻史敬甫,尝窃房氏物,私置田产。惟谢最多,惧其妇翁所察,凡券契皆伪托史氏名,盖史为房所溺爱也。谢卒,惟一子,名元吉;史止生一女,遂为婚姻。一日,史与谢生曰:「我有田契若干亩,质钱汝家,今已久矣,可检寻见还。」谢生诺之。逾数年,生亦无子,复养房氏子为后,因主其田产云。始知财物有分,非苟得者。房素豪于乡,未免刻剥小民之患,所以不能保,几为谢、史所夺。谢、史二人所取不义之物,各不能保,又归之房之子孙,已传四姓矣。天理昭然,其可昧乎!又东培村民史氏,素富实,国初乱离之际,以金银掩置谷中,寄托其亲家某氏者。事定取之,惟得谷耳。史曰:「谷内有金若干,何不见还?」某曰:「昔所寄者谷耳,未尝见金也。」史不得已,忿怒而归,遂绝往来。又数年,史、某两家长老皆卒,子弟复相通好,某氏乃以女嫁史氏子,奁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