讨。若彼能同众意,纵幼主以难轻,不顺群情,无灾星而亦败。诚宜守道,事贵无私,如乐祸以求功,窃虑得之而不武。此盖两省少昌言之士,灵台无有艺之人。而况补缺、拾遗,合专司于规谏,天文、历算,须预定于吉凶,成兹误失之由,各负疏遗之罪。若无愆责,何戒后来!一臣缘久居近职,备见人情,至于后殿三班,前朝百辟,文武虽异,是非略同。才奉委差,便思侥幸,虽询利害,各避嫌疑。而况毁誉生心,贪求恣意,扶同狂妄,率以为常。其间久历事者,明知而佯作不知,初为官者,不会而仍兼诈狯,多非允当,少得纯良。而又凡关宣敕委差,便是帝王心腹,方资视听,切要精详,就中用军不同,闲事必料。曾使沿边相度,往返参详,不知能有几人应得当时言语?如今比较,并见真虚。乞诛罔上之辈流,便作抽军之题目。自此则潜消媚佞,免误朝廷,唯此区分,以为激劝。唯有勾抽,不同举发,一则我无斗志,一则彼有仇心。而况契丹怀禽兽之心,恃胡马之力,垂慈恕舍,却虑追奔,须作堤防,免输奸便。伏乞皇帝陛下,密授成算,遐宣睿谋。但令硬弩长枪,周施御捍,前歌后舞,小作程途。纵逼交锋,何忧乏力。只应信宿,寻达城池,便可使战士解鞍,且作防边之旅,耕夫归舍,重为乐业之人。是知多难兴王,已垂芳于往昔;从谏则圣,宜颂美于当今。此事既行,天下幸甚。一臣今将本末细具敷陈,尝思发迹之由,实有殊尝之幸。其于际遇,近代无伦。伏自宣祖皇帝滁州不安之时,臣蒙召入卧内,昭宪太后在宅寝疾之日,陛下唤至床前,念以倾心,皆曾执手,温存抚谕,不异家人。惟怀竭节尽忠,以至变家为国,惭亏德望,有此遭逢。先皇开创之初,寻居密地;陛下纂承之后,再入中书。蒙二圣之深知,当两朝之大用,不惟此世,应系前生。礼虽限于君臣,恩实同于骨肉,是以凡开启沃,罔避危亡。盖缘每认陛下本是天人暂来人世,是以生知福业,性禀仁慈。潜闻内里看经,盘中戒肉,今者愿忍一朝之忿,常隆万劫之因。如或未止干戈,必恐渐多杀害,即因民愁未定,战势方摇,仍于梦幻之中,大作烦劳之事,是何微类,误我至尊!乞明验于奸人,愿不容于首恶。兴言及此,涕泪交流。又念臣虽寡智谋,实同荣辱,都缘意切,不觉辞烦。冒犯宸严,不胜战越。
  其疏与国史所载大略相似,有不同者,札子则惟见于此。太宗晚喜佛,中令因其所喜以谏云。伯温窃闻,太祖一日以幽、燕地图示中令,问所取幽、燕之策。中令曰:“图必出曹翰。”帝曰:“然。”又曰:“翰可取否?”中令曰:“翰可取,孰可守?”帝曰:“以翰守之。”中令曰:“翰死孰可代?”帝不语,久之,曰:“卿可谓远虑矣。”帝自此绝口不言伐燕。至太宗,因平河东,乘胜欲捣燕、蓟。时中令镇邓州,故有是奏。帝下诏褒其言。呜呼,中令从祖宗定天下,尚以取幽、燕为难,近时小人窃大臣之位者,乃建结女真灭大辽取幽、蓟之议,卒致天下之乱,悲夫!
  王晋公,事太祖为知制诰。太祖遣使魏州,以便宜付之,告之曰:“使还,与卿王溥官职。”时溥为相也。盖魏州节度使符彦卿,太宗之夫人之父,有飞语闻于上;往别太宗于晋邸,太宗却左右,欲与之言。径趋出。至魏,得彦卿家僮二人挟势恣横,以便宜决配而已。及还朝,太祖问曰:“汝敢保符彦卿无异意乎?”曰:“臣与符彦卿家各百口,愿以臣之家保符彦卿家。”又曰:“五代之君,多因猜忌杀无辜,故享国不长。愿陛下以为戒。”帝怒其语,直贬护国军行军司马,华州安置,七年不召。太宗即位,谓辅臣曰:“王文章之外,别有清节,朕所自知。”以兵部侍郎召,不及见而薨。初,赴贬时,亲宾送于都门外,谓曰:“意公作王溥官职矣。”笑曰:“某不做,儿子二郎必做。”二郎者,文正公旦也,素知其必贵,手植三槐于庭曰:“吾子孙必有为三公者。”已而果然。天下谓之三槐王氏。
  国初,赵普中令为相,于听事坐屏后置二大瓮,凡有人投利害文字皆置中,满即焚于通衢。李沆文靖为相,当太平之际,凡建议、务更张、喜激昂者,一切不用。曰:“以报国耳。”呜呼!贤相思虑远矣。至熙宁初,王荆公为相,寝食不暇;置条例司,潜论天下利害;贤不肖杂用,贤者不合而去,不肖者嗜利独留;尽变更祖宗法度,天下纷然,以致今日之乱。益知赵中令、李文靖得为相之体也。太宗一日谓宰辅曰:“朕如何唐太宗?”众人皆曰:“陛下尧、舜也,何太宗可比?”丞相文正公李独无言,徐诵白乐天诗云:“怨女三千放出宫,死囚八百来归狱。”太宗曰:“朕不如也。”神宗序温公《资治通鉴》曰:“若唐之太宗,孔子所谓‘禹吾无间焉’者。”神宗可谓无愧于太宗矣。至召见王荆公,首建每事当法尧、舜之论,神宗信之。荆公与其党始务为高大之说,至厌薄祖宗以为不足法,况唐之太宗乎?文正公之言可拜也。
  真宗不豫,大渐之夕,李文定公与宰执以祈禳宿内殿。时仁宗幼冲,八大王元俨者有威名,以问疾留禁中,累日不肯出。执政患之,无以为计,偶翰林司以金盂贮熟水,曰:“王所须也。”文定取案上墨笔搅水中,水尽黑,令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