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,社户马半使社人偿之。岁一阅其瘠肥,禁苛留者。凡十有四条。先自府界颁行焉,在五路者,要监司、经略司、州县更度。秘阁考试所言:应制科陈彦古所试六论不识题,及字数皆不足。自是制科亦罢矣。
  九月辛亥,御崇政殿,试武举进士。
  冬十月辛未,驸马都尉张敦礼乞立春秋学官[2],不许。上谓王安石曰:『卿尝以《春秋》自鲁史亡,其义不可考,故未置学官。敦礼好学不倦,第未知此意耳。敦礼但读《春秋》而不读传,《春秋》未易可通。』冯京等曰:『汉儒初治《公羊》,后乃治《谷粱》,《左氏》最后出。』上曰:『汉儒亦少有识见者。』戊寅,三班奉职申翊为右班殿直、阁门祇候、武学教授。初,王韶既城河州,独将兵至马练川,降瞎吴叱,进攻宕州,拔之,通洮州路。岷州木令征以城降,遂入岷州,分兵破青龙,侯于绰罗川,通熙州路。叠州钦令征、洮州郭厮敦皆相继诣军中以城听命,巴毡角亦以其族自归。军行凡五十有四日,涉千八百里。复州五,辟地东西千里,斩首三千余级。是役也,人皆传韶已全师覆没。及奏捷,上乃大喜。王安石谓韶谋中机会,故所至皆捷云。辛巳,宰臣王安石等以修复熙州、洮、岷、叠、宕等州,幅员二千余里,招抚大小蕃族三十余万帐各已降附,上表称贺。上解所服玉带赐安石,安石固辞曰:『陛下拔王韶于疏远之中,恢复一方,臣与二三执政奉承圣旨而已,不敢独当此赐。』上又谕旨曰:『群疑方作,朕亦欲中止。非卿助朕,此功不成。』安石受赐。上初置内教场,旬一御便殿,程其能否而劝沮之,人人奋励。
  十二月,上论司马、孙、吴及李靖团力之法,王安石曰:『古论兵无如孙武者,如日有短长、月有死生,五星之变,不可胜听,五色之变,不可胜观,奇正之变,不可胜穷。盖粗见道,故其言有及于此。』上曰:『能知奇正,乃用兵之要。奇者天道也,正者地道也。地道则常,天道则变而无常。至于能用奇正,以奇为正,以正为奇,则妙而神矣。』安石曰:『诚如此。天能天而不能地,地能地而不能天。能天能地,利用出入,则所谓神也。』
  甲寅熙宁七年二月,上与王安石论边事曰:『食哉惟时,虽尧舜以为先务。』安石曰:『虽然,若不悖德允元而难任人,谁为陛下尽力推行食哉惟时之政事?』上忧契丹,安石曰:『岂有万里而畏人者哉?如不免畏人,即必是事尚有可思处。』庚寅,诏国子监许卖九经、子史诸书与高丽国使人。又诏以新郓州左司理参军叶涛等二十三人为诸路教授,国子监言看详涛等所业堪充教授故也。
  三月癸卯,诏以旱避正殿,减常膳。乙巳,白虹贯日。诏:『役钱每千别纳头子五文[3]。
  其旧于役人圆融工费修官舍、作什器、夫力辇载之类,并用此钱,不足即用情轻赎铜钱,辄圆融者,以违制论,不以去官赦原。』先是,凡公家之费有敷于民间者,谓之圆融,污吏乘之以为奸,至是始悉禁焉。庚戌,两浙察访沈括言:『两浙上供帛年额九十八万,民间赔甚多。后来发运司以移用财货为名,增两浙预买绸绢十二万。乞罢之以宽民力。』从之。又诏:『闻定州民有拆卖屋木以纳免役钱者,令安抚、转运、提举司体量,具实以闻。』上问安石:『纳免行钱如何?或云提汤瓶人亦令出钱,有之乎?』安石曰:『-若有之,必经中书指挥,中书实无此文字。陛下治身比尧舜。实无所愧。至于难任人,疾谗说,即与尧舜实异故也。』上曰:『何故士大夫言不便者甚众?』安石曰:『士大夫或不快朝廷政事,或与近习相为表里。自古未有令近习如此而能兴治功者。』上又患置官多费用,安石曰:『凡创置官,皆须度可以省费兴治乃创置。』上曰:『即如此,何故财用不足?若言兵多,则今日兵比庆历中为极少。』安石曰:『陛下必欲财用足,须理财。若理财,即须断而不惑,不为左右小人异论所移,乃可以有为。』上曰:『古者什一而税足矣,今取财百端,不可为少。』安石曰:『古非特什一之税而已,市有泉府之官,山林川泽有虞衡之官,有次布、总布、质布、缠布之类甚众。关市有征,而货有不由关者,举其货,买其人。古之取财,亦岂但什一而已?』癸亥,上批:『闻都下米麦踊贵,可令司农寺发寄仓常平米,不计元籴,价比在市见卖之直量减钱出粜。』诏司农寺以常平米一十二万斛,三司米百九十万斛置官场出粜,民甚悦之。乙丑,诏中书应中外文武臣僚并许实封言朝政阙失,翰林学士韩维之辞也。先是,维对延和殿,上曰:『久不雨,朕夙夜焦劳,奈何?』维曰:『陛下忧闵旱灾,捐膳避殿,此乃举行故事,恐不足以应天变。愿陛下痛自责己,下诏广求直言,以开壅蔽,大发恩令,有所蠲放,以和人情。』上感悟,即命维草诏。
  诏出,人情大悦。
  夏四月己巳,上以久旱,忧见容色,欲尽罢保甲、方田等事。王安石曰:『水旱常事,尧、汤所不免。陛下即位以来,累年丰稔。今旱暵虽远,但当广修人事,以应天灾,不足贻圣虑耳。』上曰:『此岂细事?朕今所以恐惧如此者,正为人事有所未修也。』于是中书条奏,请蠲减赈恤。诏:『州县已差教授处,管下有书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