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?』布曰:『臣不敢以小人自处,若无君子之心,何可居此地?』秋七月,诏许吕大防归葬。始大防卒于虔州,上闻之,曰:『大防何以至虔州?』及其家请归葬,即许之。议者由是知痛贬元祐党人皆非本意也。甲子,内中遗火。已巳,诏罢作北郊,俟先罢合祭于圜丘乃行。庚午,太史奏:火人舆鬼,主贼在君侧,宜备之。上遣中人召太史诘之,对曰:『谗慝之人皆贼也。唯亲近正人,修德乃所以备之。』
  八月己酉,彗星见氐间,斜指天市垣,光芒约三尺,至九月戊辰没。上顾问:『见彗否?』皆以实对。上曰:『当避朝肆赦,以答天戒。』曾布言:『政事有未安,刑罚有未当,大臣还肯因天变为陛下改更否?正人端士,天下之所欲进,而大臣素所不悦,还肯因天变为陛下收用否?谗邪不正之人置在要路,而大臣素所党与,还肯因天变为陛下斥逐否?臣恐未有以称陛下修省之意也。』上闻之,矍然见于色。布又言:『陛下方下诏求直言,比闻论者已有恐,恐士大夫因天变欲动摇政事,如此则谁敢言者?』是月,上以星变,屡戒大臣以修政事,又下诏求言,曾布因奏事白上:『有识之士,或有所陈,望陛下省览。然其间有奸言,闻林希言方天若上书,更欲诛戮元佑之人,既而闻林自果有此论,而御史邓棐遂以此应。』诏以扫除异意之人,足以应除旧布新之象。棐乃卞党,京所荐也。林希因进曰:『陛下寅畏如此,未知大臣能奉行圣意否?』上遽曰:『不畏言天变,岂非章惇?』
  冬十月辛巳朔,御迩英阁。侍读蔡京言:『窃见王安石有《日录》一集,其间皆先帝与安石反覆论天下事及熙宁改更法度之意,本末备具。欲乞略行修纂进读。』上曰:『宫中自有本,朕已详阅数次矣。』边报言羌人以彗星肆赦罢兵,以放散人马。上曰:『羌人犹畏天变,况中国乎?』壬寅,邢恕为御史中丞,章惇实启上也。恕尝谓惇有定策功,而惇每疑元祐人复用,谋诛绝之,知恕肯任此事,故不以序迁改。时惇与卞已不咸,恕即上疏论朋党。
  十一月丁丑,诏放归田里人程颐送涪州编管,坐与司马光同恶相济也。先是,上与辅臣语及元祐政事曰:『程颐妄自尊大,至欲于延和讲说令太母同听,在经筵多不逊,可与编管。』颐素与邢恕善,林希意恕必救颐,则因以倾耍恕语人曰:『便斩颐万段,恕亦不救。』闻者笑之。
《宋贤年谱》云:谢良佐曰:『是行乃颐族子公孙与邢恕为之。』颐曰:『族子至愚,不足责。』故人情厚不敢疑。孟子既知天,安用尤臧氏?
十二月,鼎州团练副使、新州安置刘挚卒。先是,蔡京、安惇共治文及甫并尚洙等所告事,将大有所诛戮,彗星变,上怒稍怠,然京、惇极力煅练不少置。已而焘先卒于化州,挚亦卒于新州,众皆疑两人不得其死。明年五月,狱乃罢。戊戌,殿中侍御史陈次升为左司谏。
  初,章惇、蔡卞欲其排元祐臣寮,次升首论敕榜反覆,又言常立、周植、郑居中,自此惇、卞不说,常令太府少卿林颜致忱悃于次升,次升对曰:『次升知守官而已,不知其它!』甲辰,三省言:『熙宁年兴置市易务,本以通有无,利商贾,平物价,抑兼并。元祐一切罢去。』诏复置市易务。
  戊寅元符元年春正月癸酉,邹余为监察御史,邢恕所荐也。
  二月,蔡京等根治同文馆狱,卒不得其要领,乃更遣吕升卿、董必使岭外,谋尽杀元祐党人。时刘挚、梁焘已前死,朝廷犹未知也。
  三月辛亥,曾布言:『近闻吕升卿、董必察访二广,中外疑骇。祖宗以来,未尝诛杀大臣。升卿兄弟与轼、辙乃切骨仇雠,轼、辙闻其来,万一望风引决,朝廷本无杀之之意,使之至此,岂不有伤仁政?兼升卿凶焰天下所畏,又济之以董必,此人情所以尤惊骇也。』上改容曰:『甚好!』乃诏吕升卿差充广南西路察访指挥更不施行。后三日,董必自东路改使西路。初,章惇、蔡卞恐元祐旧臣一旦复起,日夜与邢恕谋所以排陷之计。既再迫贬吕公著、司马光,又责吕大防、刘挚、梁焘、范祖禹、刘安世等过岭,意犹未慊,仍用黄履疏高士英状追贬王珪,皆诬以图危上躬,其言浸及宣仁,上颇亦惑之,最后起同文馆狱,将悉诛元祐旧臣,专媒蘖垂帘时事,建言欲追废宣仁。惇、卞自作诏书,请上诣灵殿宣读施行。皇太后方寝,闻之遽起,不及纳履,号哭谓上曰:『吾日侍崇庆,天日在上,此语曷从出?且上必如此,亦何有于我?』皇太妃同皇太后谏上语极悲切,上感悟,取惇、卞奏就烛焚之,禁中相庆。惇、卞明日再具奏,坚乞施行。上怒曰:『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庙乎?』抵其奏于地,宣仁追废之议由是息,而惇、卞终不肯释元祐旧臣,京、惇进呈挚等事目,上曰:『挚等已责遐方,朕遵祖宗遗志,未尝戮大臣。其释勿治。』蔡京等奏:『定验咸阳民段义所献玉玺,篆文与秦相李斯篆文合,有鱼龙凤鸟之形,是古之虫篆。』诏令礼部、太常寺按故事详定以闻。诏苏辙移循州安置。
  夏四月,化州安置梁焘卒。壬辰,林希罢同知枢密院事、知亳州,邢恕罢御史中丞、知汝州。诏:『五月朔受传国宝,以「天授传国受命之宝」为文。』
  五月戊申朔,上御大庆殿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