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绝少,深恐来年必有饥馑盗贼之忧。转运司上供额斛及补填旧欠共一百六十余万硕,乞且起一半或三分之二。』诏许留上供米三之一,由是米不翔贵。复得赐度牒百道易米以救饥者,明年方春,即减半价粜常平米,又作飦粥药剂,活者甚众。杭本江海之地,水泉咸苦,唐刺史李泌始引西湖作六井。及白居易复浚西湖,放水入运河,自河入田,所溉至千顷。然湖水多葑,至是,湖中葑田积二十五万余丈而水无几,而六井亦几废。轼始至,浚茆山、盐桥二河,以茆山一河专受江潮,以盐桥一河专受湖水,以余力复治六井,民稍获其利。轼曰:『若取葑田积之湖中为长堤,以通南北,则葑田去而行者便矣。』乃取救荒之余复请于朝,得度牒以募役者。堤成,植芙蓉、杨柳于其上,望之如画图,杭人名之『苏公堤』。
  十二月,刘安世言:『臣前月末闻权罢讲筵,意谓将有燕享。今复半月,讲臣久不得望清光。乃者民间喧传禁中见求乳母,乃谓陛下稍疏先王之经典,浸近后庭之女宠。此声流播,实损圣德。』先是,范祖禹上疏:『陛下未建中宫而先近幸左右,好色伐性,伤于太早,有损圣德,不益圣体。』又上疏太皇太后:『外议籍籍,皆谓皇帝已近女色,后宫将有就馆者。
有识闻之,无不寒心。今圣心已有所知,虽不能防于未形,犹可以止其将然。俟中宫既建,然后渐广继嗣之路,则陛下亦可以不劳圣虑矣。』它日吕大防奏事,太皇太后诘曰:『刘安世有文字言禁中求乳母事,此非官家所要,乃先帝一二小公主尚须饮乳也。官家常在老身榻前阁内寝处,宜无此。可说与安世,令休入文字。』其后章惇为宰相,上语惇曰:『元祐初,太皇太后遣宫嫔在朕左右者凡二十人,皆年长。一日,觉十人者非素使,令顷之十人至。十人还,复易十人去,其去而还者皆色惨沮,若尝涕泣者,朕甚骇,不敢问。后乃知因刘安世等上疏,太皇太后诘之。』惇与蔡卞谋诬元祐大臣尝有废立议,指安世、祖禹言为根,二人遂得罪几死。

校勘记
[1]共知 原脱『共』字。据《长编》卷三九四补。
[2]庚子 《长编》卷四一三事在本月辛丑。
[3]『苏轼』以下,《长编》卷四二四在本月丁亥。
[4]朝奉郎 原作『朝奏郎』,据文意改。
[5]十一月 原作「十二月气据《长编》卷四三五改。
  


宋史全文卷十四
宋徽宗
  庚辰元符三年正月己卯,夜漏未尽,宰臣、执政会门下省,黎明,诣内东门,宣召入会通门。至福宁殿,皇太后曰:『大行皇帝无子,天下事须早定。』惇厉声曰:『在礼律,当立同母弟简王。』皇太后曰:『神宗皇帝诸子,申王虽长,缘有目疾。次即端王,当立。』惇又曰:『论长幼则申王为长,论礼律则简王当立。』皇太后曰:『俱是神宗之子,岂容如此分别?于次端王当立。』徽宗乃即皇帝位。诏皇太皇权同处分军国事,诏大行皇帝皇后号元符皇后。
  二月,吏部侍郎徐铎知贡举,给事中赵挺之、宝文阁待制何执中、起居郎吴伯举同知贡举。知开封府吴居厚因奏对言:『陛下即政之初,京师有妄议朝政者,当行止绝。乞增置逻者。』上曰:『及朕躬否?』居厚曰:『虽不敢指斥,然传播朝廷升黜将大有更张,其语不根。』上曰:『如及朕躬,容朕修剩』居厚惭谢而退。曾布因言:『青唐之事,全是章惇力主此议。绍圣以来,措置边事,无不如意。临了作此一事,至今狼狈,了当不得。』壬寅,大行皇帝殡于福宁殿之西阶。甲辰,太后曰:『皇帝年长圣明,本不须同听政,但以再三不得已从所请。比俟殿殡,便欲退处。今至祔庙,亦黾勉也。先丞相最被遇真皇,先一年甍,不及策立仁宗。相公等必知先丞相事业。旧尝见父言慈圣盛德,然还政亦差迟,至今记得此语,以此不遑自安如此,庶几不违父教,不辱先相门风。又欲谚云:「彼杀不如自杀,不成再待他时。」教他人有言语后还政,何如先自处置为善。』众皆称颂。已酉,知南安军邢恕为龙图阁待制、知定州。诏以新除吏部尚书韩忠彦为门下侍郎,新除资政殿学士黄履为尚书右丞。忠彦陈四事以裨新政,其一广仁恩,其二辟言路,其三去疑似,其四谨用兵。诏管勾御药院郝随、刘友端与外任宫观,以近年禁中修造华饰过当故也。癸亥,复范纯仁、刘奉世、吕希纯、王觌、吴安诗、韩川、唐义问并分司南京。纯仁光禄卿,居邓州;奉世少府监,居光州;希纯少府少监,居唐州;觌光禄少卿,居和州;安诗少府少监,居沣州;川少府少监,居随州;义问屯田员外郎,居安州。又诏吕希哲管勾明道观,吕希绩管勾崇福宫,吕陶提举玉局观,苏轼移廉州,苏辙移永州,刘安世移衡州,秦观移英州,程颐移峡州,邹浩监袁州酒税,黄庭坚添差监鄂州在城酒税。
  三月,权发遣洺州龚夬为殿中侍御史[1],权发遣卫州陈瓘为左正言,添差袁州酒税邹浩为右正言。用曾布、韩忠彦、黄履所荐也。上极称浩,且谓布曰:『浩击章惇文字待降出。』布因言:『言路得人,中外执不鼓舞?唯章惇、蔡卞不乐尔!』庚寅,敕下礼部,放正奏名进士李釜以下五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