谋则未然。京援引小人,邪枉盈庭,奔兢无耻,附下罔上,习以成风,岂可谓正百官也?轻名器以招权,厚廪禄以姑息,内耗国计,外侵民财,帑藏空虚,人心嗟怨,岂可谓安百姓也?欲为己功,生事夷狄,黔南之举,夷夏萧然,边陲凋残,民不堪命,岂可谓镇抚四夷也?』庚辰,月犯平道。辛巳,何执中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。太学生张朝老上书曰:『陛下即位,凡五命相矣。有若韩忠彦之庸懦,有若曾布之赃污,有若赵挺之之蠢愚,有若蔡京之跋扈。人主止论一相,陛下除相如此,天下何赖焉?比复相何执中,是犹以蚊负山,不过援引契旧乡间之人布之清列而已。至如蔡京,盗陛下之恩赏,以植私党,以结人心,执中必不敢尔,顾其才术不足以有为。然成命已颁,不可复汗,而右揆尚阙,犹可择人也。』又言:『臣观考蔡京之所为,合而言之,则其事止于十有四:诬上帝,罔君父,结奥援,轻爵禄,广费用,变法度,妄制作,喜导谀,钳台谏,炽亲党,长奔兢,崇释老,穷土木,务远略。散而言之,其事数十万言。愿诏有司给笔札,使臣得尽其胸中之所言,写天下是非之事以告陛下。臣死之日,犹生之年!』
壬辰,太白入井。
  秋七月,荧惑犯左执法。庚戌,月犯房。
  八月癸未,刘安上为左谏议大夫。甲午,月犯井。
  冬十月甲午,月犯次将。乙未,月犯谒者。
  十一月,太常寺言:『被旨,天文、算学合奉安先师,并配享从祀。臣等稽之载籍,合之典礼,宜尊黄帝为先师,而以其当时之臣风后、力牧、大鸿、大挠隶首,容成、车区、常仪为配享,又以后世精于数术者商巫咸、周箕子、周商高、周荣方、晋史苏、秦卜徒父已上七十人拟从祀。』壬子,尚书省言:甘露降左右丞厅,并柳、竹凡百三十本。是岁,江淮大旱,自六月不雨,至于十月。
庚寅大观四年春正月庚子朔,中丞吴执中言:『迩来诸路以八行贡者,臣谓所贵乎士者,为其能学知先王之道,其为行不悖于义而已。以亲病而割股,闾里小民时有能者,官有给赐,悯恤其愚有爱亲之心。而至于毀伤支体,用是以恤之。士而为此,是不知孝之道矣。然顶刺血,非圣人之教;常诵佛书,岂儒者之事哉?救其兄之溺,恤其女之贫,皆不足以为异。伏愿下之太学,俾长贰博士考以道义,别白是非,澄去冒滥。』从之。
丁未,月犯天街。
  二月庚午朔,禁然顶、炼臂、刺血、断指者。辛未,新知杭州张商英入对。上语及蔡京乱纪纲事,商英曰:『京自来专恣,无所忌惮。批状便是条贯,入状请宝便是圣旨,安得不乱?』商英言:『祖宗以来,擢用台谏官,或出自宸衷,或采于久次,或下禁从,各举所知,号为不次用人。然自州县选人召对者,不过三四人而已,曾未见近岁多士拔擢之骤也。由庠序不数月作六察,由六察不数月作殿中侍御史,又不数月作侍御史,作中丞,作谏议,作给舍,作执政。问之以政事,则不知也;问之以古今,则不知也;问之以边防,则不知也;问之以钱谷,则不知也,安得有限之名器,而待无穷之进取哉?』辛巳,太白犯岁。己丑,张商英为中书侍郎。辛卯,月犯斗。
三月,陈正汇者,瓘子也。先是,瓘居明州,遣正汇以事如钱塘。正汇素闻其父言蔡京奸邪,将不利于社稷,且闻京尝有倾摇东宫意。及是,又闻蔡宗盛称京后当获福非常,亟诣杭州,告谋反有端。事连陈师锡。时蔡薿帅杭,遂执正汇送京师,下诏狱。瓘自明州赴逮。吏胁瓘使承教正汇妄诉,瓘语吏曰:『正汇安能知京反谋?瓘实知之。愿得笔札,悉以闻。』吏恐惧不敢与。正汇坐所告失实窜海岛,瓘安置通州,师锡亦贬郴州,崇但勒停云。
甲寅,月犯亢。
  四月,太白犯井钺。庚辰,太白犯井。辛巳,入井。
  五月甲辰,荧惑犯岁。秘书监何志同奏:『庆历间,尝命儒臣集四库秘藏叙次为籍,名之曰《崇文总目》。其书之总凡三万六百六十九卷。今一馆所藏,善否相揉,号为全本者,不过二万余卷,而脱简断编,亡散阙逸之数亦如之。宜及今有所搜采,视庆历旧录及《总目》之外别有异书,并许借传。』从之。诏改立词学兼茂科。乙卯,彗出奎、娄间。甲子,诏:『蔡京权重位高,人屡告变,全不引避,公议不容。言章屡上,难以屈法。制曰:宜褫师臣之秩,俾参宫保之官。』京西转运使张杲言:『蔡州诸县有瑞麦,一茎两岐至七八岐者凡十亩。』具图十二本以闻。
  六月戊辰朔,通议大夫、申国公章惇追复特进。荧惑犯月星。乙亥,月犯进贤。癸未,岁犯天阴。庚寅,太史局言彗星全消。
  秋七月戊申,月犯斗。戊午,月犯岁。辛酉,荥惑入井。
  八月甲戌,月犯天江。
  闰八月丙午,填犯泣。丙辰,荧惑犯鬼,又犯积尸气。
  九月丙寅朔,日有食之。张商英表上袁州瑞禾图。
  冬十月戊戌,太白昼见。戊午,太白犯氐。
  十一月丁卯,祀昊天上帝于圆坛,以太祖配。大赦天下,改明年元曰政和。戊寅,右仆射张商英表:『愿编集熙宁、元丰政事,号曰《皇宋政典》。若陛下增光润色之事,率以类贯其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