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县罪人,令五日一具禁放数白州,州狱别置,历委长吏检察,三五日一引问疏理,每月具奏,下刑部阅视。有禁人多者,即奏遣朝官驰往决遣。若事涉冤诬,故为淹滞,则降黜其本州官吏。或终岁狱无冤滞,则刑部给牒,得替日较其课旌赏之。』齐贤勤究民弊,务存宽大,行部遇投诉者,或召至传舍榻前与语,多得其情伪,江南人久益称之。
  壬午太平兴国七年春正月壬寅,诏翰林学士承旨李昉等详定士庶车服丧葬制度,付有司颁行,违者论其罪。
  二月,以给事中侯陟、右正谏大夫王明同判三司,同判三司自陟、明始。
  夏四月,以枢密直学士窦偁、中书舍人郭贽参知政事。太宗谓偁曰:『汝自揣何以至此?』偁曰:『陛下念藩邸之旧臣出于际会。』上曰:『非也,乃汝面折贾琰,赏卿之直耳。』普复相,多逊益不自安。普屡讽多逊令引退,多逊贪权固位,不能自决。会普廉得多逊与秦王廷美交通事,遂以闻。丙子,诏文武常参官集议朝堂。太子太师王溥等奏多逊及廷美顾望咒诅,大逆不道。丁丑,诏削夺多逊官爵,并家属流崖州;廷美勒归私第。多逊赴贬所,食于道傍,逆旅有妪,颇能言京邑旧事。多逊曰:『妪自何来,乃居此?』妪颦蹙曰:『我本中原士大夫家,有子任某官。卢某作相,令枉道为某事,吾子不能从其意,卢衔之,中以危法,尽室窜南荒。未周岁,骨肉相继沦没,惟老身流落山谷。彼卢相者妒贤估势,恣行无忌,终当南窜。幸未死间,或可见之耳!』多逊默然,趣驾去。
  吕中曰:多逊相则赵普出,赵普入则多逊贬,大臣相倾之风,已芽蘖于此。然卢邪而赵正,时邪犹未足以胜正耳。
  五月甲戌,亲录禁囚。赵普等以上察见微隐,相率称贺,上尝谓赵普曰:『朕每读书,见古帝王多自尊大,深拱严凝,谁敢犯颜言事?若不降请接纳,则是自蔽聪明。或喜赏怒刑,岂能归天下之心哉!』普曰:『帝王若赏罚无私,内外无间,上求其理,下谒其诚,驯致太平,不为难事。』上又问治民之道复有何术,普曰:『陛下恤念生民,每闻利病,无不即日施行。古圣王爱民之心止于此矣。』赵普以秦王廷美谪居西洛非便,教知开封府李符言廷美不悔过怨望,乞徙边郡,以防他变。丙辰,降廷美为涪陵县公、房州安置。李继捧来朝,献四州地。其弟继迁叛去。
  八月,廷美既出房州,赵普恐李符漏其言,乃坐符府中用刑不当,癸亥,责为宁国军司马。
  冬十月。上尝谓侍臣曰:『朕每读《老子》至「佳兵不祥之器,圣人不得已而用之」,未尝不三复以为规戒。王者虽以武功克定,终须用文德致治。朕每退朝,不废观书,意欲酌前世成败而行之,以尽损益也。』幸金明池阅习战。行乾元历。
  十二月戊午朔,日有食之。是岁,契丹明康死,子隆绪立。高丽王伷死。先是,桐庐县刁衎上疏言:『淫刑酷法非律文所载,望诏天下悉禁止之。』上览疏甚悦,降诏褒答焉。
  癸未太平兴国八年春正月,弥德超因乘间以急变闻于上云:『枢密使曹彬得士众心。』又巧诬以他事,上颇疑之。戊寅,彬罢为天平节度使兼侍中。以东上阁门使开封王显为宣徽南院使,德超为北院使,并枢密副使。上召显,谓曰:『卿世非儒门,少罹兵乱,必寡学问。今典掌万机,固无暇博览群书。』命左右取《军戒》三篇赐显曰:『读此亦可免于面墙矣。』
  富弼曰:大臣不知学术则暗于大体,王显一武人,虽以才力任用为枢密使,太宗虑其不学,不能晓适变之事,故以《军戒》授之,使知贤者行事也。
  孔承恭言:『《仪制令》有云:贱避贵,少避长,轻避重,去避来。望令于要害处设木刻其字,庶可兴礼让而厚风俗。』诏行其言。
  三月,以右谏议大夫、同判三司宋琪为左谏议大夫、参知政事。始分三司,各置使:王明为盐铁使,陈从信为度支使,郝正为户部使。诸王及皇子府置咨议、翊善、侍讲官。上亲试举人,擢长沙王世则以下百七十五人,并赐及第;诸科百十七人出身,賜宴琼林苑。后为定制。张齐贤初除转运使,辞日。上面命曰:『江南多出铜,为朕密经营之。』齐贤乃访得江南承旨丁钊,历指饶、信、虔州山谷产铜、铅、锡之所,又求前代铸法,惟饶州永平监用唐开元钱料,肉好周郭精妙,坚实可久,由是定取其法,岁铸三十万贯,凡用铜八十五万斤、铅三十六万斤、锡十六万斤。齐贤即诣阙面陈其事,诏可之。
  夏四月。上尝览福建版籍,谓宰相曰:『陈洪进止以漳、泉二州赡数万众,无名科敛,民所不堪。比朝廷悉已蠲削,民皆感恩,朕亦不觉自喜。』上尝作《戒谕辞》二付阁门,一以戒京朝官受仕于外者,一以戒幕职州县官。丁未,令阁门于朝辞日宣旨勖励,仍书其辞于治所屋壁,遵以为戒。初,弥德超诬曹彬事成,期得枢密使。及为副使,大失望,一日,诟王显等曰:『汝辈当断头!我度上无执守,为汝辈所眩惑。』显等告其事,上怒。壬子,德超除名,并亲属流琼州。德超始因李符、宋琪之荐得事上,及符贬,德超屡称其冤。会德超败,上恶其朋党,令徙符岭表。卢多逊之流崖州也,符白赵普:『朱崖虽远在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