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位,普甚推许之。
  吕中曰:赵普之再入相也,与乾德之初入相不同。盖太祖规模广大,故普慨然以天下自任而敢于任事。太祖规模繁密,故普不免远嫌疑、存形迹,而救过之不暇。然以元老重望而推蒙正之晚辈,吕端之台辅,器人之有技若已有之,此所以保我子孙黎民欤。
  丙午,诏诸道民有艰食者,所在发廪赈之。初,侯莫陈利用多变幻之术,上召见,骤加恩遇,遂恣横,居处服玩,皆僭乘舆宫殿之制。于是赵普廉得其专杀不法事,力于上前发之,乃遣近臣就按,利用具伏。上曰:『岂有万乘之主不能庇一人乎?』普曰:『此巨蠹犯死罪十数,陛下不诛,则乱天下法,法可惜,此一竖子何足惜哉!』上不得已,命赐死于商州。
  吕中曰:国初大臣皆得以斥內侍,至章子厚则用郝随,蔡京则奏梁师成,王黼则事童贯,皆交结內侍以为腹心。人言内外朝常合为一,然以公胜私,外足以统內,斯可矣。
  夏五月,置秘书阁于崇文院,分三馆之书万余卷以实其中。
  闰五月,以赵承煦为六宅使。承煦,普次子也。普再入相,未始为求官,上特命之。普尝戒其子弟曰:『吾本书生,偶逢昌运,受宠逾分,固当以身许国。尔等宜各勉励,勿重吾过。』故自宥密升宰辅,出入三十余年,未始为其亲属求恩泽者。近世宰相子,起家即授水部员外郎,加朝散阶品。蒙正固让,止授六品京官,自是为例。礼部侍郎宋白知贡举,放进士程宿以下二十八人,诸科百人。下第人击登闻鼓求别试,上召下第人覆试,得进士马国祥以下及诸科凡七百人。上既擢国祥等,又命王世则召下第进士、诸科人试,得合格数百人。上覆试诗赋,又擢进士叶齐以下及诸科九百余人,并赐及第。御史中丞尝劾奏开封尹许王元僖,元僖不平,诉于上曰:『臣天子儿,以犯中丞,故被鞠。愿赐宽宥。』上曰:『此朝廷仪制,孰敢违之?朕若有过,臣下尚加纠擿。汝为开封府尹,可不奉法耶?』论罚如式。秋七月,除蜀盐禁。八月,幸国子监,命李觉讲《周易》。十一月,敌骑大至唐河北,将入寇。诸将欲以诏书从事,坚壁勿战。定州监军袁继忠曰:『犬戎在近,今城中屯重兵而不能剪灭,令长驱深入,侵略它郡,谋自安之计可也。岂折冲御侮之用哉?我将身先士卒,死于敌矣!』都部署李继隆曰:『阃外之事,将帅得专焉。』乃与继忠出兵拒战,敌骑大溃。捷奏闻,群臣称贺,降玺书奖赐。
  己丑端拱二年春正月,诏陈备边策。户部郎中张洎奏言:『国家自飞狐以东,重关复岭,皆为契丹所有。燕、蓟以南,平壤千里,番、汉共之,失地利矣。河朔郡县列壁相望,然敌骑南驰,众寡不敌,咸婴城自固,莫敢出战,此分兵力之过也。今既未能克复幽、蓟,宜悉聚河朔建三镇,鼎据而守焉。』又言:『涿州之战,元戎将校各不相管辖,以谦谨自任,未尝赏一效用,戮一叛命。宜反其道。』又言:『稍举通和之策,俟兵食有余,然后大举。幽、蓟未复,终不能高卧。』王禹偁奏言:『兵势患在不合,将臣患在无权。请于远边上建三军,军十万人,使互相救援。』又言:『曹彬北伐及招置义勇军等事,大臣皆不预知。自今频召大臣议边事,毋使小人间厕。』
  吕中曰:言和者至于自屈名分而不知战,言战者至于轻戮民命而不知和,此绍兴、开禧权臣之罪一也。以太祖之英武,犹命孙全照经略和好;以曹彬之名将,犹言讲和之利。则和戎诚息民权宜之策,然必如赵孚之言,许欢盟于外、修战备于內可也。
  二月,以陈恕等为河北等路营田使。下诏罪已,宽恤边郡。,
  三月,上亲试陈尧叟一百八十六人,擢尧叟为第一。窦州录事参军孟峦避远征不之官,诣匦自陈。太宗怒,杖流海岛。
  夏旱自三月至五月。录系囚,遣使分路决狱。戊戌,雨。
  六月。初,左正言、直史馆寇准承诏极言北边利害,上器之,曰:『朕欲擢用准。』宰相以开封府推官,上曰:『此官岂以待准耶?』宰相请用为枢密直学士,从之。秋七月,拜枢密直学士。
  吕中曰:澶渊之役,羽书五至,准不以为忧,惟曰亲征而已。其渡河也,方且与杨亿酣饮达旦,有似安石围棋清谈之风,岂知准自前朝极言北边利害,太宗已许之矣,此岂空言无据而告真宗以亲征之议哉?
  先是,诏诸王府僚各献所著文字,上阅视累日,问近臣曰:『其才则见矣,其行孰优?』或以越王府记室参军、考功员外郎毕士安对。上曰:『正合朕意。』遂命以本官知制诰。
  富弼曰:人臣为郎官未至通显,虽负宏才,有奇节,何以为天子知?一日御笔书名,且以名臣称之,不次擢用,人臣遇时,有如是之荣也。盖天子以用人为急,博采广听,故得其实。不惟擢二贤使之尽力,凡为人臣,知才节可以自结明主,得不勉励真业乎?人臣若勉励真业,则庶职修,庶职修则內外之事治矣,是天子殊待二贤,所以劝天下之士也。
  先是,宰相赵普上言:『臣窃见工部侍郎张齐贤数年前特受圣知,升于密地,公私识者,尽为当才。不期岁月未多,出为外任。向来微有传闻,或云奏对过当。凡言大事,须有悔尤,其如义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