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追飨焉。顾远之于无事,禘祫而后及之尔。谨据祭法『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【二六】,祖高阳而宗尧【二七】;商人禘喾而郊冥【二八】,祖契而宗汤【二九】;周人禘喾而郊稷,祖文王而宗武王』。舜继尧之大统,此所以祖尧之父也。周则不然,于稷始封之祖也,非独庙之,又从而郊之,重之也;于喾则远祖也,非独不庙焉,禘而后及之尔。抑帝喾者,自有虞氏、商人祖之,此周之所以不立喾庙而独庙姜嫄也。彼商、周之于喾,禘而后及之,然则,今之僖祖,亦以禘祫而后及之,不亦可乎?或又难臣曰:今者禘祫,敢屈僖祖之祧就太庙乎?臣又将应之曰:若以周人不立喾庙而曰禘喾而郊稷,既不立庙,未知禘于何所?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,则亦就稷庙而禘喾,其以稷配之乎【三○】!由此观之,是谓屈祖之伸,伸孙之屈,殆乎正之变也。若以太祖之主从禧祖之祧,此则祖以孙伸,孙以祖屈,比之屈伸而伸屈殊有间矣。此韩愈议禘祫,所以献祖【三一】居东向之位,景皇从昭穆之列也。此传所谓『子虽齐圣,不先父食』之义也,是亦变之正也。今者之议将取正之变乎,则亦取变之正乎?是亦取其变之正也。况太庙一岁而数祭,禘祫阅数年而后及也!如此则太祖之尊一岁而屡飨,远祖之尊数岁而一伸,于以求之礼法,参之神道,质之人情,亦是变之正也。今者之议,苟祧僖祖而祖太祖,则如是可也,苟不祧僖祖,则是太祖启运立极,圣神英武,为宋子子孙孙立万世无穷之基本,而不得专飨东向之尊,臣恐宗庙神灵未安于此也。伏惟陛下圣神仁孝,聪明睿哲【三二】,放古而蹈道,达权而知礼,以宗庙大事差少失礼,则过乎鬼神而议乎后世,于是乎广谋从觽,下之两制,亦不专辄。臣虽非两制,然而睹国家大议,其容噤嘿?自非思虑之熟,亦未始轻着于篇,敢以前之云辄贡愚瞽。」议格不下。会要载此于两制及孙固议下,附十一月二十三日,今移见赵彦若免礼院差遣后。介先以职方员外郎、秘阁校理权发遣户部勾院,八月十四日出知湖州。
  丙寅,秦凤经略使吕公弼言:「乞从本司差官于冬初择诸州上番义勇材武者,以为上义勇,免赍送刍粮之役。募养马者为有马上义勇,亦免本户支移。就差本路钤辖周永清提举训练。」从之。
  戊辰,诏沙门岛罪人赵能等四十四人量移过海,再详情理轻重,分配诸路;姚素等依旧。初,知登州李师中言:「岛之流罪人多而戍兵少,恐生变,请减徙之。」乃命知审刑院崔台符详定。能等九十三人皆熙宁以前所配,原情理轻重分两等,轻者徙之。
  王安石言王韶欲讨南市、经略木征事,上以韶为是,既而曰:「韶能了此否?」安石曰:「观韶所奏,甚合事机,然兵有利钝,则未可知。若此举未胜,必须再举,胜而后已。凡经略边夷,当从事于易。木征最为易者,或不能决胜,即士气沮坏,敌情轻我,难复言经略矣。」上曰:「西人敢来助否?」安石曰:「元昊、谅祚或敢来,今决不敢也。」
  己巳,召辅臣观谷于后苑。
  初,知太原府刘庠言,探报北界欲用兵力移口铺于距马河南十五里安置,诏送中书、枢密院。枢密院关中书云,已令雄州缘边安抚司审听具奏。壬申,王安石白上曰:「此事不足烦圣虑。契丹主即位几二十年,所为详审,必不肯无故生事。昨赵用过河烧屋,朝廷即枷勘赵用【三三】,停替张利一,修馆驿过当【三四】,即行拆毁,乡巡弓手亦为之罢,如此而犹欲移置口铺侵陵中国,非大狂妄,不肯如此。就令其失计如此,陛下不用遽与之争,徐因使人譬晓,彼亦当悔悟;若不悔悟,即是全不晓道理,不识利害,又何足惮?契丹苟务卑辞厚礼以安我而兼并夏国,陛下乃当忧惧,为其有深谋故也。今夏人国弱主幼,无纪律,可兼并之时彼尚无意兼并,如何乃敢南牧?臣窃观方今四夷,南方事不足计议,惟西方宜悉意经略,方其国弱主幼,又无纪律,时不可失。经略西方则当善遇北方,勿使其有疑心,缘四夷中强大未易兼制者,惟北方而已。臣愿陛下于薄物细故,勿与之校,务厚加恩礼,谨守誓约而已。」上曰:「若能兼制夏国,则契丹必自震恐,岂非大愿!」安石曰:「夏国非难经略,顾陛下策画安出尔。」冯京曰:「夏国与契丹唇齿之国,必相连结捄援。」安石曰:「孙武以为善用兵者,役不再籍,粮不三载,又以为举秋豪不为多力。盖经略敌国,必制胜于无形之中如举秋豪,故不再籍,不三载而已举矣。若不能如此,致其相结相援而后图之,非善计也。」上曰:「今经略夏国,止患粮不足。」安石曰:「粮不足,非所恤也,要在陛下。陛下内不知髃臣情伪,故将帅莫肯一心趋赴陛下所欲为,而敌国情伪亦为异论所蔽,如此则虽粮多,岂能胜敌?」上悦。
  癸酉,王安石白上曰:「开封鞫保甲怨詈事,验问皆无有,疑近习架造此狱以疑陛下。前封邱匿名牓,但言保甲至八月别有事,又言边庭事将来更不可说,盖未尝以教阅、上番、制弓箭为言者,明其无害,不可用此扇摇故也。今皇城司报探乃云尔,陛下宜稍留意省察。」正月壬辰、七月己亥皆有匿名事,当并考。
  甲戌,知青州、资政殿学士赵抃为资政殿大学士、知成都府。抃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