乃因执政议论不一故也。”公亮曰:“臣本以为不可。”升之曰:“臣本不欲如此,今已书奏,更不敢言。”上曰:“若以为不可,当极论之,何以书奏?既书奏,何以至今乃议论不一?”上问李常疏如何处置,安石曰:“可令分析,是何州县如此?”公亮、升之皆曰:“谏官许风闻言事,岂可令分析?”公亮曰:“王安石但欲己议论胜耳。”上正色言曰:“岂有此耶!”公亮曰:“此言若诬,天实临之。”安石曰:“始与升之言此法,升之以为难,臣即不强;升之既而以吕惠卿、程颢亦责,升之畏流俗,遂肯同签书。当时若升之不同,臣亦岂敢强?升之为此奏天下可行之事,至众但议论未合,即无强行之理。及至朝廷已推行,则非复是臣私议,乃朝廷诏令也。大臣为朝廷诏令,自当以身徇之,臣非好以议论胜,乃欲朝廷法令尊,为人所信,不为浮议妄改。”而已上乃卒令常分析,常乃王安石所引用者,既除谏官,言青苗取息非便。安石见之,大怒,遂曰:“上使明出二分息。”吕惠卿谓常曰:“君何得负介甫?我能使君终身不如人。”及安石分司,常虽言安石不当去,又言青苗不当取二分息,乞罢之。安石既出,面责常曰:“君本出条例司,亦尝预青苗议,今反见攻,何以异於蒋之奇也?”(《纪事本末》卷六十八。)

  11、乙酉,韩琦言:“河朔连岁丰稔,编户安复,兼臣已老病,愿罢臣河北安抚使”从之。(案:《魏公家传》载《乞罢河北四路安抚使奏疏》略曰:前年以河朔新经大灭异,民罹饿殍弃业而去者,道路不绝。臣上体累诏付委之意,不敢固辞。今已期岁,赖圣德所感,去年夏秋,连得大稔,流佣归复,疲瘵一苏,震坏城垒,悉缮固至。於定州、真定府、高阳关三路皆良帅,北虏晏然无事,若尚冒此职,实为冗长。只充大名府安抚使。) 其实王安石怒琦言青苗事,欲以沮琦也。是时陈留亦不敢散钱,知县、大理丞姜潜知必不免,称疾去官。(《纪事本末》卷六十三,又卷六十八。)

  12、戊子,司马光谒告之六日,(案:谒告在二十二日,此为二十七日。《传家集》亦谓二十七日上《辞枢密副使第六劄子》。) 上复趣入见,光言:(案:此为《第六劄子》。据《传家集》所载云:臣伏准勾当御药刘有方传宣抚问,兼问臣取几日入见,令早入者。圣恩深厚,不忘微贱,存恤勤至,臣蝼蚁之命,无足报塞,惶恐无措。伏念臣即膝疮虽稍减可,尚未痊愈,有妨拜起,未知可以入见之日。不独如此,兼为) “臣近曾上疏,(案:《传家集》此下有云:乞罢制置三司条例司,及追还诸路常平、广惠仓使者。) 未闻朝廷少赐录,(案:《传家集》此下有云:但闻条例司愈用事,催散青苗钱愈急,中外人情愈皇皇不安。) 臣当此际,独以何心敢当高位?(案:《传家集》此下有云:故宁被严谴,未敢辄出。臣闻古者国有大事,谋及卿士,谋及庶人,参酌下情,与众同欲。是以事无不当,令无不行。未尝有四海之内卿士大夫,农商工贾,异口同辞,咸以为非,独信二三人之偏见,而能成功致治者也。伏望陛下出臣近所上疏,宣示中外,庶使共决是非。) 若臣言果是,乞早赐施行;若臣言果非,乞更不差使臣宣召,早收还枢密副使敕告。”(《纪事本末》卷六十八。案:《传家集》此下有云:治臣妄言及违慢之罪,明正刑书。庶使是非不至混淆,微臣进退有地,不为天下之所疑怪。取进止。又案:《太平治迹统类》云:方光力辞,韩琦亟走,书文彦博请勉之云:“主上倚重膺之,庶几行道,道不行,然后去之可也。”彦博以琦书示光,光正色曰:“古今为此,名利所诱,亏坏名节者不少矣。”於是彦博复琦书曰:“君实作事,令人不可及,直当求之古人中也。”)

  13、庚申,刘希奭为走马承受。(《长编》卷二百十二:熙宁三年六月壬戌,刘希奭标定界至。原注:云:刘希奭时为走马承受,已见三年二月二十八日。)

  14、诏收还司马光枢密副使告敕,仍旧职。(原注:林希云:凡除两府,听其让,遂止者,国朝未之有也。希又云:先是,光每因事请对,或上召,光已立殿下,安石必以条例司先光而进,其所陈皆所以沮难光者。光有所言,上酬答皆安石之言,如对严敌。及罢枢密,入谢,上中夕批付邠门,使光诘旦对。安石本无进呈事,遽取数卷书,率韩绛上殿,又先光而进,惟恐上闻光言而悦也。邠门官吏皆为之窃叹。) 先是,上欲光置两府,王安石曰:“光虽好为异论,然其才岂能害政!但如光者,异论之人倚以为重;今擢在高位,则是为异论之人立赤帜也。光朝夕所与切磋琢磨者,乃刘攽、刘恕、苏轼、苏辙之徒而已。观近臣以其所主,所主者如此,其人可知也。”安石在告,上乃用光。及安石复视事,因固辞,遂罢之。曾公亮以为不可,曰:“青苗事,臣等亦数论奏。”上曰:“此事何预於枢密副使,光不当以此辞。”公亮乃已。(《纪事本末》卷六十八。)

  《续宋编年资治通鉴》:时有知越州山阴县陈舜俞以自劾违旨,不散青苗钱,降监南康军税,五年而卒。苏轼为文哭之,称其“学术才能,兼百人之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