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刘氏当兴,李氏为辅。”及新市、平林兵起,南阳骚动,通从弟轶谓通曰:“今四方扰乱,汉当复兴。南阳宗室,独刘伯升兄弟泛爱容众,可与谋大事。”通笑曰:“吾意也!”会秀卖谷于宛,通遣轶往迎秀,与相见,因具言谶文事,与相约结,定谋议。通欲以立秋材官都试骑士日,劫前队大夫甄阜及属正梁丘赐,因以号令大众,传轶与秀归舂陵举兵以相应。于是縯召诸豪桀计议曰:“王莽暴虐,百姓分崩。今枯旱连年,兵革并起,此亦天亡之时,复高祖之业,定万世之秋也!”众皆然之。于是分遣亲客于诸县起兵,縯自发舂陵子弟。诸家子弟恐惧,皆亡匿,曰;“伯升杀我!”及见秀绛衣大冠,皆惊曰:“谨厚者亦复为之!”乃稍自安。凡得子弟七八千人,部署宾客,自称“柱天都部”。秀时年二十八。李通未发,事觉,亡走;父守及家属坐死者六十四人。縯使族人嘉招说新市、平林兵,与其帅王凤、陈牧西击长聚;进屠唐子乡,又杀湖阳尉。军中分财物不均,众恚恨,欲反攻诸刘。秀敛宗人所得物,悉以与之,众乃悦。进拔棘阳,李轶、邓晨皆将宾客来会。
  严尤、陈茂破下江兵。成丹、王常、张卬等收散卒入蒌谿,略钟、龙间,众复振。引军与荆州牧战于上唐,大破之。
  十一月,有星孛于张。
  刘縯欲进攻宛,至小长安聚,与甄阜、梁丘赐战。时天密雾,汉军大败。秀单马走,遇女弟伯姬,与共骑而奔。前行,复见姊元,趣令上马,元以手挥曰:“行矣,不能相救,无为两没也!”会追兵至,元及三女皆死,縯弟仲及宗从死者数十人。縯复收会兵众,还保棘阳。阜、赐乘胜留辎重于蓝乡,引精兵十万南度潢淳,临沘水,阻两川间为营,绝后桥,示无还心。新市、平林见汉兵数败,阜、赐军大至,各欲解去,縯甚患之。会下江兵五千馀人至宜秋,袴縯即与秀及李通俱造其壁曰:“愿见下江一贤将,议大事。”众推王常。縯见常,说以合从之利,常大悟曰:“王莽残虐,百姓思汉。今刘氏复兴,即真主也;诚思出身为用,辅成大功。”縯曰:“如事成,岂敢独飨之哉!”遂与常深相结而去。常还,具为馀将成丹、张卬言之。丹、卬负其众曰:“大丈夫既起,当各自为主,何故受人制乎!”常乃徐晓说其将帅曰:“王莽苛酷,积失百姓之心,民之讴吟思汉,非一日也,故使吾属因此得起。夫民所怨者,天所去也;民所思者,天所与也。举大事,必当下顺民心,上合天意,功乃可成。若负强恃勇,触情恣欲,虽得天下,必复失之。以秦、项之势,尚至夷覆,况今布衣相聚草泽,以此行之,灭亡之道也。今南阳诸刘举宗起兵,观其来议者,皆有深计大虑,王公之才,与之并合,必成大功,此天所以祐吾属也!”下江诸将虽屈强少识,然素敬常,乃皆谢曰:“无王将军,吾属几陷于不义!”即引兵与汉军及新市、平林合。于是诸部齐心同力,锐气益壮。縯大飨军士,设盟约,休卒三日,分为六部。十二月,晦,潜师夜起,袭取蓝乡,尽获其辎重。
  
●卷第三十九
  【汉纪三十一】 起昭阳协洽,尽阏逢涒滩,凡二年。
  淮阳王更始元年
  春,正月,甲子朔,汉兵与下江兵共攻甄阜、梁丘赐,斩之,杀士卒二万馀人。王莽纳言将军严尤、秩宗将军陈茂引兵欲据宛,刘縯与战于淯阳下,大破之,遂围宛。先是,青、徐贼众虽数十万人,讫无文书、号令、旌旗、部曲。及汉兵起,皆称将军,攻城略地,移书称说。莽闻之,始惧。
  舂陵戴侯曾孙玄在平林兵中,号更始将军。时汉兵已十馀万,诸将议以兵多而无所统一,欲立刘氏以从人望。南阳豪桀及王常等皆欲立刘縯;而新市、平林将帅乐放纵,惮縯威明,贪玄懦弱,先共定策立之,然后召縯示其议。縯曰:“诸将军幸欲尊立宗室,甚厚,然今赤眉起青、徐,众数十万,闻南阳立宗室,恐赤眉复有所立,王莽未灭而宗室相攻,是疑天下而自损权,非所以破莽也。舂陵去宛三百里耳,遽自尊立,为天下准的,使后人得承吾敝,非计之善者也。不如且称王以号令,王势亦足以斩诸将。若赤眉所立者贤,相率而往从之,必不夺吾爵位。若无所立,破莽,降赤眉,然后举尊号,亦未晚也。”诸将多曰:“善!”张卬拔剑击地曰:“疑事无功,今日之议,不得有二!”众皆从之。二月,辛巳朔,设坛场于淯水上沙中,玄即皇帝位,南面立,朝群臣;羞愧流汗,举手不能言。于是大赦,改元,以族父良为国三老,王匡为定国上公,王凤为成国上公,硃鲔为大司马,刘縯为大司徒,陈牧为大司空,馀皆九卿将军。由是豪桀失望,多不服。
  王莽欲外示自安,乃染其须发,立杜陵史谌女为皇后;置后宫,位号视公、卿、大夫、元士者凡百二十人。
  莽赦天下,诏:“王匡、哀章等讨青、徐盗贼,严尤、陈茂等讨前队丑虏,明告以生活、丹青之信。复迷惑不解散,将遣大司空、隆新公将百万之师劋绝之矣。”
  三月,王凤与太常偏将军刘秀等徇昆阳、定陵、郾,皆下之。
  王莽闻严尤、陈茂败,乃遣司空王邑驰传,与司徒王寻发兵平定山东。征诸明兵法六十三家以备军吏,以长人巨母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