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四月,两堤成。北堤起磨脐沟,迄邳州之直河;南堤起离林铺,迄宿迁之小河口。各延袤三百七十里,运艘束于河流,睢、邳之间可以稼,建铺立舍,设军民守之,如河南、山东黄河例。河乃安运道,嘉、隆之间,治河者以衡、恭、季驯为能。
神宗万历五年秋八月,河决崔镇,淮决高家堰,横流四溢,连年不治。诏复以潘季驯为右都御史总理河漕。时有议当疏海口者。季驯言:“海口不能以人力疏治,而可以水势冲决,计莫如筑高家堰塞崔镇东,河、淮正流,使并趋入海。”上可其奏。季驯为之三年,而高家堰成。一夕黄浦涸,得龙首以献,其大专车,时以比龙首渠云。
十五年冬十月,命工科给事中韦居敬相度黄河,议修治之策。时黄河漫流,自开封、封丘、偃师,及东明、长垣,多冲决,大学士申时行言失今不治,河将北徙上流,不下徐、淮,则运道可忧,故有是命。已而督河杨一魁议,因决济运,导沁入卫。居敬言:“卫辉城卑于河,恐一决有冲溃之患,沁水多沙,善淤,入漕未便,不如坚筑决口,开河身,加浚卫河,民得灌田,尤为完计。”上从之。
十六年春三月,礼科给事中王士性上言:“黄河自徐而下,河身高而束以堤,行堤与徐州城平。委全力于淮,而淮不任。黄水乘运河如建瓴,淮安、高、宝、兴、盐诸生民,托之一丸泥,决则尽化鱼鳖。而议者如蚁穴漏卮,补救无宁岁,总不如复故道,为一劳永逸之计也。河故道,由桃源三义镇达叶家冲与淮合,在清河县北。别有济运一河在县南,盖支河耳。河强夺支河,直趋县南,而自弃北流之道,久且断,河形固在也。自桃源至瓦子滩九十里,地下不耕,无庐墓之碍。至开河费视诸说稍倍,而河道一复,为利无穷。”章下所司,韦居敬言故道难复。不行。复议开訾家营支河,寻诸决口皆塞,淤者复疏。
夏六月,总理河道潘季驯上言:“河水浊而强,汶、泗清而弱,交处则茶城也。每至秋,黄水发入淮,沙停而淤,势也。黄水减,漕水从之,沙随水流,河道自通,纵有浅阻,不过旬日。往者立石洪、内华二闸,遇水发,即闭之,以遏其横;黄水落,则启之,以出泉水。但建闸易,守闸难,贡使之驰行,势要之开放,急不能待,而运道阻矣。乞禁启闭之法。”报可。
十七年,河决双沟单家口,于是专议筑赵皮寨至李景高口遥堤,筑将军庙至塔山长堤,筑羊山至土山横堤,河防幸无事。十九年秋九月,泗州大水,淮水泛溢,高于城,溺人无算,浸
及祖陵。总督河道潘季驯上言:“水性不可拂,河防不可弛,地形不可强,治理不可凿。人欲弃旧以为新,而臣谓故道必不可失;人欲支分以杀势,而臣谓浊流必不可分。霖霪水涨,久当自消。”
时季驯凡四治河,河皆治。季驯之议,以为河性湍悍善徙者,水漫而沙壅也。法莫若以堤束水,以水攻沙,循河故道,束而湍之,使水疾沙刷,无留行,而又近为缕堤;缕堤之外复为遥堤,故水益浅远,不至旁决。
二十三年夏四月,命工科给事中张企程勘淮、泗工。先是,邳州、高邮、宝应大雨水,湖决坏堤,泗州水,浸祖陵。巡按御史牛应元言:“治河在辟清口浮沙,次疏草湾下流,达伍港、灌口,广其途入海。次开周家桥达芒稻河入江,而鲍、王诸口,决为巨浸,难以施工,或分其水筑黄固、戎口之坝,疏符离集、睢水之浅,浚宿迁小河入黄之口。”故有是命。已而企程覆奏:“隆庆末,高、宝、淮、扬告急,当事狃于目前,清口既淤,又高筑堰,堤张福以束之,障全淮以角黄,举七十二溪之水汇于泗者仅口数丈出之。出之十一,潴之十九,河身日高,安得不倒溢以灌泗乎?今高家堰费巨,未可议废,且并高、宝、淮、扬亦不可少,周家桥北去高堰五十里,其支河接革子湖,若浚三十余里,一自金家河入芒稻河注之江,一自子婴沟入广洋湖注之海,则淮水泄矣。武家墩南距高堰十五里,Τ永济河,引水自窑湾闸出口,直达泾河,自昭阳湖入海,则淮之下流有归,此急救祖陵之议也。”
九月,总督漕运礻者铁议导淮。总理河道杨一魁议先分黄,次导淮。御史牛应元议合行之,又为祖陵计,黄固口决当制,小林口淤当挑,归仁堤当培。上从之。括帑五十万,役夫二十万,分黄导淮。自黄江嘴导河,分趋五港、灌口径入海,以杀黄势,毋尽入淮。导淮则自清口,辟积沙数十里,又于高堰旁,若周家桥、武家墩,稍引淮支流入于湖,为预浚入江入海路以泄之,祖陵水渐退,而水患息。
二十四年九月戊戌,河工成。总理河道杨一魁、总督漕运褚铁等赏赉有差。
二十五年春正月壬寅,河决黄固口。总督漕运尚书褚铁言:“黄口宜塞,否则全河南徙,害将立见。”三月,浚小浮桥沂河口,小河口工成。自河南徙徐、邳,复见
清泗,议者谓全河水微,妨运,决口不塞,恐下咬归仁,为二陵患。独总河尚书杨一魁谓黄固口深渊难塞,议浚小浮、沂、泗,筑小河口。工成,果利运。寻久旱,运河涩,而河又决义安东坝。一魁议浚黄固口及上归湾活嘴,以受黄水,救小浮桥、泗上之涸。因绘河图上言:“黄河自古为患,近自分黄道淮,工成,凤、泗、淮、扬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