乃修嘉峪关,捕哈密奸回通阿黑麻者二十余人,奏请戍广西。
七年春三月,下张海、侯谦于狱。张海等不候命,遽归,上言:“西域远方,势难兴师。哈密存亡,不必过烦中国。”上怒其无功,下海、谦狱,黜之。马文升乃请“安置写亦满等四十余人于闽、广,示惩创。而稍用王英策,闭嘉峪关,命西域诸贾人归怨阿黑麻,以携其党。”从之。乃闭嘉峪关,绝西域贡。时西域诸胡皆言:“成化间,我入贡,皇帝先遣中贵人迓我河南,至京宴赐甚伙。今不抚我,我泛海万里贡狮子,谓我开海道,却不受。即从河西贡者,赏宴亦薄。天朝弃绝我,相率从阿黑麻,且拒命,中国能奈我何。”阿黑麻遂复入据哈密,自称可汗,大掠罕东诸郡。谍言:“土鲁番用云梯攻肃州,且躏甘州。”文升曰:“是虚声恫喝我耳!土鲁番至哈密十数程,中经黑风川,哈密至苦峪又数程,皆绝水草,贡使往返驮水行。我第整师旅,谨斥堠,俟彼至肃州,出奇纵击,以逸待劳,可匹马不返也。”
八年春正月,阿黑麻西去,留其将牙兰与撒他儿率精锐二百守哈密。牙兰机警,骁勇绝人,能并开六弓,夜宿十徙,虽近人莫知所在。哈密胁从者,皆慑服不敢动。其雄黠者反从之,教以挠中国之术。马文升闻之,曰:“是可袭而执也。”召肃州指挥杨翥至计事,抚其背曰:“尔谙番情,悉西域道里。今欲擒斩牙兰,策安出?”翥言:“罕东有间道可进兵,不旬日达哈密。”文升曰:“如若言,以罕东兵三千为前锋,我师三千后继,各持数日熟食,兼程袭之若何?”翥称善。而甘肃巡抚都御史许进亦以方略闻,且曰:“不斩牙兰则天威不振,土鲁番终不知惧。”文升乃即以前策属之。遣副总兵彭清统锐卒由南山驰至罕东,即调罕东诸番兵,乘夜倍道袭牙兰。冬十一月,许进及总兵刘宁抵肃州,驻师嘉峪关外。迟罕东兵不至,乃偕彭清循大路行,以水草乏绝不得驰。牙兰讠知,乘千里马宵遁,惟余番人八百,登台自保。师入哈密,得陕巴妻女并牛羊三千,斩级六十。拔哈密胁从者八百余人还。我士马乏粮,多物故。文升徒取空城,竟失牙兰。然西域亦自是颇惮中国。上念边吏冒险出塞,进等及太监陆り皆以功升秩。
九年三月,阿黑麻自将撒他儿等复袭哈密,据之。先是,王师入哈密,牙兰遁归。阿黑麻方与赤斤蒙古卫相雠攻,不能大发兵。使别将将轻骑五百,图复哈密,复为赤斤蒙古所邀,
杀殆尽。至是,乃自率兵下之,令撒他儿、奄克孛刺居守。撒他儿不敢守哈密,就刺木城驻军。奄克孛刺密结瓦刺小列秃,袭斩撒他儿还府哈密。阿黑麻遣兵围之,哈密人举火,小列秃来援,退走。
十年冬十月,阿黑麻以绝贡失互市。又自许进抚甘肃,小列秃及■克力等部,中国挠之,窘甚。令其兄马黑上书,愿悔过。还陕巴及金印,易前四十余使,予贡如故。马文升恐挟诈,请俟陕巴金印至甘州,始取写亦满等于闽、广。十一月,起前左都御使王越,总制甘、凉等处边务,经略哈密。
十一年秋八月,复封陕巴为哈密忠顺王。先是,都御史王越出河西,而陕巴至甘州。越乃令三种都督,回回则写亦虎仙,畏兀儿则奄克孛刺,哈刺灰则拜迭力迷失,共佐
陕巴。奄克孛刺以罕慎弟,与陕巴不协,乃妻陕巴以罕慎女结好。遂赐陕巴蟒玉大帽,为忠顺王,而释写亦满等西归。会越卒,哈密三种人久厌兵,初以国乱,入居甘肃境上,射猎为生,不愿归哈密。文升请留家之半肃州,往来自便。
十二年春正月,遣兵护忠顺王陕巴还哈密,以都督写亦虎仙、奄克孛刺、拜迭迷失三种辅之,主国事。土鲁番诸部许复入京朝贡,劳赐良厚。已而陕巴嗜酒,掊克诸部,阿孛刺等咸贰。
十七年春三月,阿孛刺阴构阿黑麻,迎其次子真帖木儿来王哈密,陕巴弃城走沙州。边吏遣指挥董杰及奄克孛刺往谕部众,迎陕巴还,阿孛刺不从。杰等遂擒杀阿孛刺并其党六人,余怖服。乃别令都指挥朱勒兵送陕巴复王,而以真帖木儿还土鲁番。真帖木儿时年十三,其母亦罕慎女也。会阿黑麻死,诸子雠杀,真帖木儿惧,不敢还,愿依奄克孛刺,曰:“吾外祖也。”守臣恐与陕巴嫌,乃携还,使居甘州。而其兄满速儿寻定国乱,自立。
武宗正德元年秋九月,忠顺王陕巴死,子拜牙郎嗣位,淫虐不亲政事。八年春二月,真帖木儿还土鲁番。先是,满速儿称速檀朝贡,上书求真帖木儿。兵部议质所爱,
不予。寻逸出城,追获之。七年冬,始令哈密三都督送真帖木儿西还。至哈密,奄克孛刺欲止之,写亦虎仙、满刺哈三不可,护至土鲁番。以国情输满速儿,潜诱拜牙郎叛中国。拜牙郎淫暴,心怵属部谋害,欲掩奄克孛刺往。不从,奄克孛刺奔肃州。八月,拜牙郎弃城叛归土鲁番,满速儿令头目火者他只丁与写亦虎仙、满刺哈三取金印,守哈密。又令火者马黑木等至甘州索赏。哈密诸部乃译书言:“拜牙郎弃国从番,乞命将守哈密。”巡抚赵鉴谬谓:“满速儿忠义,守城勤劳。”命抚戎官赐之金币。抚戎官入哈密,满速儿亦率众至,分据拉木等城。真帖木儿又言:“河南大饥,人死亡且半。甘州城南黑河可引灌城。”于是满速儿及火者他只丁、牙木日夜聚谋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