柚、惟意袭爵应否行,所司勘之,嵩安意任事,勿以介意。”
二十一年夏六月,大学士夏言罢。言与严嵩同乡,称晚进。以议礼骤贵,嵩谨事之,言不为下。时嵩为礼部尚书,初见宠信。欲入阁,而言阻之,遂有郄。会言坐失旨当罢,呼嵩与谋。而嵩已造上所幸秉一真人第,谋掎言。言觉之,嘱所善者劾嵩。时上已心爱嵩,攻益力,上益怜之。上在西苑斋居,许入直诸贵人得乘马。言独用小腰舆以乘,上怪之,勿言。会上不欲翼善冠,而御香叶巾,命尚方仿之,制沉水香为五冠,以赐言及嵩等。言密揭谓:“非人臣法服,不敢当。”上大怒。嵩于召对日,故冠香叶,而冒轻纱于外,令上见之。上果悦,留嵩慰谕甚至。因泣诉言见凌状,上怒,即下敕逐言。科、道官以失职不纠,降调夺秩者七十三人。
秋八月,以礼部尚书严嵩为武英殿大学士,参预机务,仍掌部事。吏科都给事中沈良材、御史童汉臣等首论嵩奸污,不当乘君子之器。南京给事中王煜、御史陈绍等复论嵩并及子世蕃“同恶相济,关通苞苴,动以千百计”。嵩疏辨乞休,帝优诏百余言慰留之。赐嵩银记曰“忠勤敏达”。赐其家藏{尔土}书之楼曰“琼翰流辉”,奉玄之阁曰“延恩堂”,曰“忠弼”。
冬十月,给事中童汉臣、伊敏生、喻时等再上疏论严嵩。巡按四川御史谢瑜上言:“尧、舜相继百四十年,诛四凶。而陛下数月之间,转移之顷,四凶已诛其二,如郭勋、胡守中。而其二则张瓒、严嵩是也。请陛下奋干断,亟谴之,以快人心。”于是嵩复上疏乞罢,帝慰谕留之。已而谢瑜、童汉臣俱以他事谪去。
二十二年夏四月,严嵩解部事。嵩既入内阁,窃弄威柄,内外百执事有所建白,俱先白嵩许诺,然后上闻。于是副封苞苴,辐辏其户外。大学士翟銮位望先嵩,而势实不竞,遂至不相能。给事中周怡上疏论之,语多侵嵩,疏入,下狱。已而銮以二子幸第,削籍去。
秋九月,逮山东巡按御史叶经廷杖死。初,经劾严嵩受表柚、惟意赂,嵩衔之。及经监山东乡,试嵩摘试录中有讽上语,激帝怒,逮之至京,杖阙下死。布政使陈儒以下皆远谪。自是中外益侧目畏嵩矣。
二十三年秋八月,以吏部尚书许讠赞、礼部尚书张璧为文渊阁大学士。严嵩事取独断,不相关白。讠赞论之,嵩乃上言:“独蒙宣召,于理未安。往岁夏言恶与郭勋同列,以致生隙。夫臣子比肩事主,当协恭同心,不宜有此嫌异。今诸阁臣凡有宣召,乞与臣同,如祖宗朝蹇、夏、三杨故事。”嵩盖欲示厚同僚,且明言妒也。
二十四年夏五月,出南京吏部考功郎中薛应旗补外职。初,严嵩入内阁,南京给事中王煜首劾嵩,于是言者踵至,嵩恨之。是春大计京官,嵩令所私尚宝丞诸杰移书应旗,使黜煜。应旗执杰使并其书,白尚书张润,欲以奏闻。润止之,释其使。而杰先为南京兵部主事,有贪声。于是尚书润及都御史王以旗并黜之。常州守符验,故留台御史也,亦在所黜,嵩乃嗾御史桂荣劾应旗“以私怨黜本郡守”,谪补外。
十一月,许讠赞削籍去。十二月,复召夏言入阁。自严嵩入相,同事者多罢去,嵩独相。以太庙工成,加太子太师。后帝微闻其横,厌之。于是诏起夏言,
言至,尽复其原官,且加少师,位在嵩上。言凡所拟旨,行意而已,不复顾问嵩。嵩亦唯唯,虽斥逐其党,不敢救,心甚恨之。是时嵩子世蕃为尚宝司少卿,通赂遗,且代输户转纳钱[QDXD],多所削。言知之,欲以上闻。嵩惧甚,挈世蕃诣言求哀。言称疾不出,嵩赂其门者,直走言榻下,及世蕃长跪泣谢,言遂置不发,嵩父子愈恨之。会御史陈其学以盐法论都督陆炳,言拟旨令陈状。炳等造言请死,有所进橐,皆长跪而解。嵩知之,日与谋倾言,言不悟。上左右小来,言恒仆视之。诣嵩,必执手延坐,持黄金置其袖中,故辈争好嵩而恶言。上或使夜瞰嵩、言,言多酣寝。嵩知之,每夜视青词草。初,言与嵩俱以青词得幸。至是,言已老倦,思令幕客具草,不复简阅,每多旧所进者,上辄抵之地,而左右无为报言。嵩则精其事,愈得幸。言以是益危。
二十六年秋七月,以尚宝司少卿严世蕃为太常寺少卿,仍掌尚宝司事。世蕃纳贿日盛,嵩惮夏言知之,乃疏遣世蕃归。帝特命驰驿往还,世蕃益横。
二十七年春正月,夏言罢。嵩既忌言,都督陆炳亦怨言持已,阴比嵩图之。会都御史曾铣议复河套,言主之。而嵩则极言其不可,语颇侵言。及言请给誓剑,得专﹃节帅以下,上亦稍稍恶之。会澄城山崩裂,又京师大风,上益疑。以套议问嵩,嵩因诋言“擅权自用”。及退,复上疏劾铣“开边起衅”,言“雷同误国”。并自求去甚力。上温旨留嵩,而切责言。于是吏部尚书闻渊、礼部尚书费き、左都御史屠侨皆谓言误国。帝乃命缇骑捕铣至京,因尽夺言师傅,俾以尚书致仕。
三月,杀都御史曾铣。铣既被逮,严嵩复令仇鸾讦之。刑部侍郎詹瀚、左都御史屠侨、锦衣卫都督陆炳阿嵩意,谓铣行贿夏言,论斩,弃西市。冬十月,杀大学士夏言。先是,言既归,舟至丹阳。复就逮至
京,上疏极陈为严嵩所陷。帝不听。刑部尚书喻茂坚等据曾铣律以请,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