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纪潘澄等炮矢发,北乃去。盖北之长技在骑,而南所恃者舟楫;惟虑水退船胶耳。陆战数为骑所冲,实不能驻脚,辄复奔而□乱且溺。水战惟恃铳炮,然江面夷旷,荡漾波心,北已凭高望,纤析毕见,南樯帆动,北已持满待矣。况复有胶舟之患。故或者谓形见势屈,非计之得。若但长此相持,诚恐变出意外,雌雄无久不决之理也。所以熊汝霖诸人,谓宜以江上为正,缓其重兵,而别出奇以挠之,非浙西诸路之兵不可。况起义以来,愿内应者多,而受朝庭之爵秩者亦不少。吴江吴易则受浙直总督矣,朱大定则受监军矣,钱重则受监军兵备,海宁查继佐则受兵部主事,而其兄查继绅则受监军兵部矣,其余如张贲孙之受兵部,及平湖马万方之受兵部司务者,不可胜道。由是长兴则有总兵金国雄,德清则有总兵庞培元,太湖则有总兵沈泮,双林则有总兵陈恭贤,乌镇则有副总杨维明。而海宁所指挥姜国臣,联络旧辖官丁,暗结都司姚钦明。与指挥满维城。又董延贞集船百号,托以贩盐,专待策应,而德清监纪孙奭,及海盐参将朱民悦,结连澉、乍两浦并盐邑中后二营,瞻望王师,有如云霓。
  二月中,熊汝霖令总兵张行龙、朱世昌,皆亲历各营连结之;而以陈万良为首领,晋平吴伯,锡以敕印,赐以蟒玉。佥都御史吴易以密书潜订期纳崇德,原任礼部主事曹广全□南来,知长兴、宜兴密报恢复,吴江、嘉善近复底平。皆援剿浙直副总沈镇徐桐生,佐吴易、受朱大定指纵之所为也。又广德瑞昌王亦率敢死壮士以待,人心思汉,引领西征,以日为岁。熊汝霖意专志决,大声疾呼,欲由宁、盐直捣嘉湖,截北粮道。而又虑嘉禾为苏、松往来之冲,虽取未必能守,而湖州接连太湖、长兴,吴江义师屯聚,王师一至,如响斯应,实为歼北第一要着。踞北肩背,计无出此。然必得劲旅三千,半月粮饷,发付万良,以凭调用,蔗机会可乘,而当事懵懵,了无筹算,惟日以江干打仗自愚,不足以慰思汉之人心。熊汝霖又兵不满千,无可抽拔,而饷又减口,以络陈潜夫之兵。不能那借,虽日与各营商之,亦褎若充耳也。
  朝议开科,兴文教,饰太平故事,改提学道为提学御史。于二十九日令诸郡县大试生童。是日武宁标取萧山明伦堂钟去,以备中军用。
  三月朔,西兴营王之仁邀荆国公过饮,未午,有数艇从上流下,之仁以为国安舟,自往迎之,及前乃北艇,仓皇间,已有从水泅来,扳舷欲上者。其小童忙以酒瓮撞其头,泅者堕水死,急命发炮,持火者颤不能举。之仁手刃其人,自引火发之,碎一舟,余艇竞遶而前,势其棘,之仁舟高大。操舟者乃力回柁转,尽犁翻其船,溺入水,生得数人,以捷闻。北自是不敢轻渡,而之仁之疑亦尽释。盖自去秋来谤毁满路,惟熊汝霖深信不疑。至是以孤舟力敌,而之仁心事始如云如日矣。江干诸旅莫不称快。
  是日,闽中遣使臣陆清源賫三万饷犒师,江干诸师皆有分额,独遗王之仁及马士英,以之仁前有降北嫌,而马士英则以权臣误国也。故隆武于登极诏后备录士英罪恶,宾诸不赦。马士英深衔恨之。时适统师在江,乃以是事激嗾之仁。之仁怒,遂抢劫其舟,以煽惑诸军为辞,置清源于水舱,久之竟灭其尸,莫有问者。
  先是九月初,北破徽州,起义乡绅金声被获于绩溪。至是闽阁部黄道周以兵来援,至开化,北掩至,遂袭之去。由是窥衢、严甚亟。时守衢者,永丰伯张鹏翼弟张继荣御之,战殁。中军沈桂甲骂北穿舌而死。守严者,总兵顾应勋等兵单且冲,咸告急,荆国乃令威远伯方元科,率总兵马汉等往援,力战却之,遂底定。
  月中。署余姚令职方司主事王正中集兵千余,渡海而西,抵乍浦,北射城头兵,踉跄损失而归。会稽令查嗣馨不畏强御,有方兵打粮被获,命民集柴以火烧之。萧山令贾尔寿牧民御众有长才,时兵集江干,萧特苦,尔寿抚循若更生,诸藩镇亦弗憾,既加兵部职方。方端士又荐□各营军。定海令朱懋华抚兵戢民,调御得术,熊汝霖荐加兵部职方司。
  月终,仍复议西征,陈万良新募千人往,以山会上虞折差银三千两,抵作西征费。先遣监军佥事胡景仁密备船只,至无一舟,以致监纪推官严士杰、副将来时桂,分头陆进,前标冲散。至落瓜桥,陈万良躬冒矢石,斩北焚粮,逼德清城。兵破德清,助义民;兵先溃,总兵徐龙达死焉。
  四月初六日,东归。
  浙西总督吴易兵至海盐,杀北令,北院张存仁亲至湖州。檄四府会剿,浙西义旅,多被冲散。熊汝霖闻之心胆裂,乃仍多方鼓厉。开远伯吴凯身任浙西监军,陈潜夫、方端士,欲与副将沈维贤由江迳渡。宣义将军裘尚奭愿分奇兵五百,令副将谢国祯从间道往。定远将军陈梧,带兵千余,问渡临山。永丰伯张鹏翼亦听调集,而廷议游移,分头错乱。吴凯奉旨留守温、台,张鹏翼奉旨赴援严陵。陈梧不奉纶音,毒害地方,被姚令以民忿见杀,裘尚奭旋尔因循,陈、方两监军亦各思星散,讫无定裁,似少专决。
  武宁侯王之仁再疏荐陈盟入阁,命下,盟再三辞,且言诸藩镇虐民之害,兼列朝廷门户之非。意欲尽捐夙习,然亦不能行也。
  十六日,定海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