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爱修怨子渊,渊屡谋杀爱不克。

  二十一年册章,诸苗寇安宁,四川右参政谢士元、副史翟廷蕙、都指挥杨纲以兵往过播州,诣爱家,置酒交会。翌日视学,适州民赛社,士元等因坐学宫观之,爱复携酒以往。训导杨礼者,介士也,艴然谏曰:“视学而观社,提兵而乐酒,略等威而款下属,窃为明公耻之。”士元等大惭而起,渊自知不容于爱,乃嗾友诬爱通苗,越境为乱。报之贵州守臣,而致书举人路义,令通赂上下。安抚宋韬获之以报爱,爱乃易书于义,伪以人往,义信之。诣贵州守臣陈爱反状,守臣不听曰:“播州非我辖也。”义复书于友,信非奏闻不可。爱得书以报四川守臣,友渊、大惧,乃诬疏爱尝言梦骑龙登天,上帝谓我曰:“南方帝子也。”又尝立嵩呼门金水桥以拟宫禁。廷议大骇,乃命刑部侍郎何乔新、锦衣指挥刘纲,会四川都御史、御史等官鞫之,渊以妖言坐死,士元等落职,义削籍,友、爱皆论死,赎免之。友削官窜保宁,无何友党篡友以归,与爱仇杀不已,而友子张、爱孙相尤酷毒。

  嘉靖七年,兵部尚书胡世宁议谓张党与已成,若不因而抚之,恐遂流祸,请立安抚司于凯里,属治贵州,以张为安抚使,而相宣慰,属治四川如故。然其仇固自若也。谚云:“骨肉脔醢,参商播凯。”

  论曰:“播凯之乱,其初不过杨辉夺嫡之私耳!一妄夷酋上书诬人以逞,兵部不核实而遽尔兴师,非徇情何以有此?张瓒欺君曲法,造祸百年,蔓延边徼。其后展转调停,不过分疆别省耳!贷祸首而不究,何以服诸夷哉!”

  ○阿溪

  阿溪者,贵州清平卫部苗也,桀骜多智,雄视诸苗。有养子曰阿剌,膂力绝伦,被甲三袭,运二丈矛,跃地而起辄三五丈。两人谋勇相资,横行夷落,推为渠魁。近苗之弱者,岁分畜产而倍课其入,旅人经其境者,辄诱他苗劫之。官司探捕必谒溪清计,溪则要我重贿,期为剿之,乃捕远苗之悍者,诬之为贼以应命。于是远苗亦复惮而投之,以为寨主,镇守内臣监军总帅率有岁赂,益恣肆无忌,时时讧官苗,以收鹬蚌之利。

  弘治间,都御史孔镛巡抚贵州,廉得其状,询之监军总帅,皆为溪解。镛知不可与共事,乃自往清平访部曲之良者,得指挥王通,优礼之,扣以时事。通亹条答,而独不及溪。镛曰:“吾闻此中事惟阿溪为大,若秘而不言,何也?”通不对。再扣之,仍默然。镛曰:“吾所以异待若者,谓能办大事,非行辈等也。今若此固庸人耳。”通曰:“言之而公事办,则一方受福,而愚言有益,否则公将损威,而小人且赤族矣。”镛笑曰:“何用弗办而过虑若此也?”通始慷慨陈列根枝。镛曰:“阿溪所任何人,而能通赂上官?”通曰:“彼独藉指挥王曾、总旗陈瑞,公必先劫此两人乃可举耳。”镛曰:“诺。”通谢去。翌日,将校廷参,镛曰:“欲得一巡官,若等来前,吾自选之。”乃指曾曰:“庶几可者?”将校既出,镛谓曾曰:“汝何与贼通?”曾惊辩不已。镛曰:“阿溪岁赂上官,汝为向导,辩而不服,吾且斩汝矣。”曾叩头不敢言。镛曰:“吾欲取阿溪,计将安出?”曾因陈溪、刺谋勇状,且曰:“更得一官同事乃可。”镛曰:“汝自举之。”曾曰:“无如陈总旗也。”镛曰:“可。与偕来少选。”曾偕瑞入见,镛讯之亦若讯曾者,瑞屡顾曾,曾曰:“勿讳也。吾与若事公已悉知,苐当尽力以报公。”瑞亦言难状。镛曰:“而苐诱之出寨,吾自有以取之。”瑞敬诺而出。苗俗喜斗牛,瑞乃牵牛置中道,伏壮士百人于牛傍丛薄间,乃入寨见溪。溪曰:“何久不来?”瑞曰:“都堂新到,故不及来见公耳。”溪曰:“都堂何如?”瑞曰:“怯懦无能为也。”溪曰:“闻渠在广东时,杀贼有名,何为无能?”瑞曰:“同姓者,非其人也。”溪曰:“赂之何如?”瑞曰:“公姑徐徐,何以遽舍重货?”溪遂酌瑞纵谈斗牛事。瑞曰:“适见道中牛,恢然巨象也,未审校公家牛何如?”溪曰:“宁有是乎?我当买之。”瑞曰:“贩牛者似非土人,恐难强之人寨。”溪曰:“苐往观之。”顾阿剌同行。瑞曰:“须牵公家牛往斗之,优劣可决也。”溪曰:“然。”苗俗信鬼,动息必卜。溪因即坐以鸡卜,不吉,又言夜梦大网披身,出恐不利。瑞曰:“梦网得鱼,牛必属公矣。”遂牵牛联骑而出至牛所,观而喜之。两牛方作斗状,忽报巡官至矣。瑞曰:“公知之乎?乃王指挥耳。”溪笑曰:“老王何幸,而得此荣差,俟其至,我当嘲之。”瑞曰:“巡官行寨,君当往迎,况故人也。”溪、剌将策骑往。瑞曰:“公等请去佩刀,恐新官见刀以为不利,是求好反恶也。”溪、剌咸去刀见曾,曾励声诘溪、剌曰:“上司按部,何不扫廨舍具供帐,而洋洋至此何为?”溪、剌犹谓戏语,漫拒之。曾大怒曰:“谓不能擒若等耶?”溪、剌犹笑傲,曾大呼伏兵起丛薄间,擒溪、剌,剌手抟,伤者数十人,竟系之驰贵州见镛,磔于市,一境始宁。

  论曰:“溪、剌虽奸雄,不过草窃鼠子耳!而上下张皇,功归督府。当时方面之臣,提兵而巡守者,尚得谓有人哉!其事琐碎,不足录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