沅兴府、沅州府为黔兴府。刘文秀以兵出湖南,孙可望自按沅靖军。尚可喜尤畏李定国,请使洪承畴以满洲兵自衡、桂入,自以诸降军自永州入图广西;不许。

  顺治十二年(永历九年)夏,刘文秀入湖南取辰州,进攻常德;凡兵六万、战舰千余。降将李本深拒之,文秀还辰州。

  五月,文秀再自辰州趋陬溪、龙湾,攻常德;分遣卢名臣、冯双礼以舟师攻岳州、武昌,亦为辰泰所拒,还军西。本深伏兵河濮口,视其半济而击之,六战皆胜,焚其舟。又败之龙阳,名臣堕水死。文秀、双礼还贵州。

  顺治十三年(永历十年),辰泰攻辰州,李定国使廖凤、李先芳援之;不克。

  秋九月,辰州破,土司彭宏澍亦降。其诸姚、黄贼在彝陵间者,屯聚不一;阿尔津大败之,招降殆尽。

  顺治十四年(永历十一年)冬十月,孙可望走靖州降,武冈州亦没;李定国守沅州、靖州(详「李孙之兵」)。时洪承畴驻长沙,辰泰、阿尔津驻荆州,守而不进。及可望降,承畴自请攻永历帝于云南,使偕洛托出湖南。

  顺治十五年(永历十二年)夏四月,洛托将出师,洪承畴先使降人袁廓宇招沅州、靖州,下之;贺九仪等溃,湖南尽没。惟湖北边郡错出四川者,犹为十三家营所据;久之乃灭(详「遗乱」)。

  武昌、汉阳,中原枢纽;偏沅、膏■〈石匧〉,黔、滇屏藩。良玉一去,全楚坐亡,而洞庭以北皆墟里矣;赤心骤来,施、宜横虐,而白帝之东且贼穴矣。何腾蛟、堵允锡缀拾残烬,皆纳群仇、立军府、委文武,职固宜然;讵非忘寇哉!且夫温韬降而拥麾、铜马破而称帝,瑾瑜匿瑕,史或一辙。然必指挥惟我,金石坚心:一军下归、巫,以瞷河、洛;一军出袁、瑞,以趋江、皖;一军问汀、韶,以接澎、台:奔命不遑恢复故圉也!岂意四镇之祸,十三家起而踵之;宁南之乱,忠贞营驾而上之!且虔,上游也;而南昌不能救;闽,行在也,而汤阴不复还。堵与何歧,何亡而堵亦覆;贼与兵竞,兵悸而贼亦靡。不知新立之国,其臣宜于和而奋,不宜孱弱与睚眦;其军宜于简而严,不宜恣睢与冗聚也!或谓承允、上瑞自有归狱,降寇诸镇此遽易弭乎!又不知楚督、沅抚,兵饷自操,法令犹在。曩令汰顽弱、第功罪,枭何樊之首以立军威、取横海之军多建支帅;若章纩、若张同敞、若萧旷、若陈友龙亦心膂之臣、爪牙之士也,则厚其籍、重且权。韩岳统军,夜叉亦隶其戏下;仆彘自怼,公孙得用其便宜。军事多算者胜,故打死仗者危;兵事不竞亦凌,故斩乱丝者是也。乃数奔则不罪、荼民则不诛,以任人则郝、张比于耿、贾,以核兵则牙、卫等于莒、邾。卒至羽书纷出,师相已俘;偪阳力攻,连城顿失。湖督之命,譬之而如赘;衡、施之域,弃之而如遗矣!定国再来、文秀更出,平阳横马倒之尸、王浚下楼船之卒;而蒸水忽奔、河濮甚溃。则以内讧败谋、以轻进失助,何怪矢下聊城、地无黑子乎!然而郴、桂流渠,沅、靖撑骨,兵寇皆飧人而食,南北抚遗孑之存!湘水之屠,实类川蜀;岩壑之匿,亦复几何!顾蚩蚩者,竟何罪乎?呜呼!

续明纪事本末卷之十

  两广之乱

  崇祯十七年秋八月,宏光帝命杨鹗总督川、湖、云、贵、广西军务。

  冬十月,命丁魁楚总督两广;贪庸无状,遂为亡粤之本。

  十一月,加广西总兵刘承允右都督。

  十二月,召杨鹗回,以何腾蛟总督川、广、云、贵军务;以瞿式耜巡抚广西。

  宏光元年春,土贼陷全州;靖江王亨嘉以闻。

  三月,以黄斌卿挂印总兵,镇广西;未行。

  秋八月,亨嘉反。以其党杨国威为大将军、推官顾奕等为心腹,檄广西四十五洞狼兵标勇奉之。亨嘉,朱文正裔;袭封靖江。闻宏光帝被执,谋自立;自是称监国。隆武帝诏至,不受命;举兵将东。巡抚瞿式耜自梧州书责之,檄陈邦傅及狼兵毋受命。亨嘉至梧州,式耜不朝;挟入小舟,索印敕。曹升刃胁之,式耜不予;拽逾数舟,卒不予。坐定,复斥之。隆武帝诏丁魁楚讨之,乃挟式耜走桂林,闭之府中。式耜不食;标将徐高之子窃饘粥进,乃食之。进表闽中,隆武帝闻之喜。邦傅时受檄讨亨嘉,亨嘉拒战,败绩。改馈式耜衣食,瞑不视;乃迁之刘仙岩。檄狼兵,并不至。邦傅急攻之,亨嘉复迎式耜,还其敕印。焦琏为杨国威旗鼓,密输款于式耜;使夜入邦傅军,复缒邦傅入,擒亨嘉械送福州。

  顺治三年(隆武二年。是年永历帝立于粤)春三月,亨嘉至福州,贷弗诛,废为庶人;国威、顾奕、吴之琮等伏诛。擢式耜兵部侍郎;辞曰:『国家构祸,岂臣子称功地耶』!会曾樱荐其才,隆武帝命晏日曙巡抚广西,诏式耜入行在;式耜乃东至肇庆。

  夏,丁魁楚使吴之蕃、张国详援赣州(详「江西之乱」)。苏观生奉命至南安募兵。再命尚书黄锦至潮州,计议援赣州。

  广西土司侬国琦作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