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成耀戍南雄以备之。成耀止于韶州,不敢进;可喜屯中寨。

  堵允锡自如梧州招其军,稍稍集;期忠贞营不至,允锡郁郁卒。遗疏请恢复,永历帝不省;多命广东、四川总督巡抚,而视湖广总督如具文。忠贞营自广东,西走黔、川(详「遗乱」)。

  十一月,王永祚等败绩于永州。张同敞急使杨国栋趋全州卫广西,有德解去。一青走严关,军士采菽而食。

  十二月,郝尚久自潮州乞降于尚可喜,导入庾关。除夕,趋南雄。

  李建捷自信丰还,入肇庆;封安肃伯,使助守广东(建捷,亦成栋养子也)。

  顺治七年(永历四年)春正月朔,尚可喜陷南雄;守将江起然遁,副将杨伋三十余人皆被杀。可喜使班志富趋韶州,罗成耀尽弃辎重遁;将走高州,缘道劫掠,夺及饷金,且谋取肇庆降。永历帝使李元允数其弃地失律罪,即席斩之。总兵吴六奇以韶州降;可喜兵东及于潮州。

  潮州固有流贼,张达、苏利皆是也。绍武立,皆降;为总兵。又降于李成栋;成栋使车重任往镇之,凶虐无礼。知县岳桂以事挞其卒,重任怒,伪为山贼,执桂及守道李光坦、知府凌犀渠,皆杀之。成栋使郝尚久代之,杀重任;而虐如故。杀掠所至,兵贼不别,惠、潮、嘉应至于南澳咸被其祸,民无所诉。朱成功自福建来攻,破惠州;击张达于美濠,走之。成功去,达等复纠众掠。既而皆降于可喜,官都督总兵而不去发,杀夺自如;可喜羁縻之。

  夏国祥闻广东状,日促永历帝西行;李元允曰:『百官皆去,将以空城予敌耶?上自西来,今更西归。独广东一块土,臣父立功、陨命皆以此。若上念东土,留臣肇庆,与杜永和共守广声势,则臣之职也』。永历帝手诏,以元允督诸军;擢马吉翔兵部尚书,共守肇庆。使刘远生、金堡谕诸镇,督杜永和出师。永和在广州,闻梅岭失,即与三司江槱等遁入舟。李元允檄责之,不应。月余兵不至,乃复入。可喜使降将许尔显、江定国以舟师趣清远;自与耿继茂徐行至广州,无一卒拒,乃围广州。尔显入水南,永和告急;命马吉翔、陈邦傅援之,止于肇庆不进。罗守诚谋叛,元允计杀之。

  二月,尚可喜攻广州,总兵吴文献以舟师营东门及南门,可喜不敢逼。张月、李建捷屡击之西南驿,建捷战尤力,多所斩获;捷书往来不绝。可喜强市籴于广州龙眼洞人,炮拒之;许尔显怒,屠之,凡五百户。乡民惧,可喜乃得籴。总兵邹文光以侦敌死。降人李士琏导可喜兵陷惠州;已及总兵黄应杰、知府林宗京执赵王由棪及郡王十三人以献,皆被杀。江右宗室止其地者,士琏尽杀之而有其孥贿。

  曹志建将刘成玉肆掠及丁忧总督鲁可藻舟,焦琏讨之;志建怒,两军几斗。瞿式耜曰:『今天子蒙尘,强敌西逼;忘大仇而修小怨,其谓之何』!志建乃杖杀玉;主将嫌释,而军士益水火。孔有德攻之,志建奔灌阳,溃兵阑入恭城、阳朔;瞿式耜犒之,乃止。式耜以桂林瘠薄,正赋苦不足;请募兵屯田,格不行。陈邦傅、郝永忠又掠之。焦琏请分军一守全州、一出战,余众屯田;赵印选梗其议,且忌琏军,整日构之。式耜不得已,使守平乐;驯至于亡。

  夏五月,李元允自肇庆入朝还,以兵救广州,遂入守;降将张大奎至,立斩之。广州两面皆拒水,舟师守之;西山之麓,栅而为木城,又重沟之,海潮以达。可喜不能逼,暑雨郁蒸,弓弦胶解,将退师。而陈邦傅将马宝、马维兴攻清远者皆败,马吉翔不敢进,何吾驺受命督三水军亦不进,清远参将郦文龙、东莞总兵张道瀛、参将张善、南雄副将覃养志皆叛降;可喜以兵陷三水。高必正再受命援广州;陈邦傅恶之,又恶李元允,使姚春登结土司以自固,因击必正。必正俄去(详「遗乱」)。

  朱成功击苏利于潮州,亦不克。

  张月、李元允犹疾战,尝大破可喜军,获其战舰逾三百、赀械无算。杜永和运矢石,陈金银、缎玉于城上励士卒,故相持不失。

  大学士王化澄等闻警无一策,万翔、鲁可藻等惟思结诸镇(见「党祸」),乃封永和诸人侯伯以慰之;又晋焦琏宣国公、胡一青卫国公、曹志建保国公,而置败绩丧地者罪于不问。瞿式耜以兵定南宁,化澄等反恶之,并及张同敞(详「党祸」);先后以于元煜、来嗣敏督广西军。元煜至,以女妻王永祚子,使戴己;促赵印选等无受督师令。式耜、同敞疏解兵柄,亦不报。印选复夺元煜女,永祚忿,将攻之;胡一青寝其事。印选又与一青争总统,大哄;一青军出防。印选居桂林恣酒色,一青衔之。

  秋,瞿式耜遗书大学士严起恒曰:『东疆危矣!天下事殆不可为。吾与公徒以一死塞责,何面目以对天下士』?起恒奉书而泣。

  九月,孔有德入灌阳,曹志建奔恭城;焦琏曰:『灌阳,浔、贺、柳、梧之障也』!亲往救之;资以马仗,视其军立,乃还。有德军益前,马进忠战,败绩;再战于瓜里,又败,走城步山中;桂林大震。有德益兵攻广西,民苦抄掠者争导之;胡一青、赵印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