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周文为伯,西有九国。」「武王克商,……故吴楚及巴皆曰子。」「按《巴国图经》,其地周万余里。」「
汉中郡本附庸国。周赧王二年,秦惠文王置郡。因水名也。」


  「宁州,晋泰始六年初置。蜀之南中诸郡,皆夷越之地。」


  「《大同志》者,《蜀后志》书其大同及其丧乱。」


  「司马相如、严君平、杨子云、阳城子元、郑伯邑、尹彭城、谯常侍、住给事等各集传记以作《本纪》,略举其隅。而陈君承祚别为《耆旧》……终乎永和三年,凡十篇,号曰《华阳国志》。」


    文光案:《华阳国志》十二卷,陈仲鱼以卢氏校本录于张本之上端,楷朱书。后有识语。不知何以归于吾家。予欲以此本付梓,忽见赞中一条,至「名齐吴王」止。张本旁注下有阙文。卢校云:「
名齐吴玉耳。非阙文也。」乍读之,疑王字是玉字之讹。名齐吴王,实不成句。因取《函海》本对勘之,果是吴玉,校注云:「或作王。」(「偶见张刻《御览》引《后汉书方术传》『吴玉善医』。后阅毛本《后汉书》乃是郭玉。校书如扫落叶,此条尤当细考。」)玉下空四字,实为阙文。而卢校反逊《函海》之刻,遂置之。精校如召弓先生,不免臆度之词。他可知矣。时又得王玉二字之误于沈括《补笔谈》,因录于左:


  自古言楚襄王梦与神女遇。以《楚词》考之,似未然。《高唐赋》序云,「昔者先王尝游高唐……」。则「其夜王寝,梦与神女遇」者,王字乃玉字耳。明日「以白玉」者,以白王也。王与玉字误书之耳。


    文光案:《补笔谈》第四卷,皆考证之文。此其中之一条。依沈说读之,文理甚顺,可发千古之疑。又《齐论语》有《门王》、《知道》二篇,以问王为「问玉」。此亦王玉二字之当辨者也。


    考证家宏征博引,不难于取而难于弃。故蔓延如《五礼通考》,采及天文。《学海堂经解》,多收算学。虽嗜奇者割爱诚难,而按之体例不免疵累。予有所得,即写于书目之额上行间。有与本书无涉者,弃之可惜,遂并存之。昔金陵盛仲交家多藏书,前后附叶上必有字,或记书所从来,或记他事,往往盈幅,皆有钤记。常熟赵定宇阅《旧唐书》,每卷末必有朱字数行……文光记。




    二十一 悔过斋重刻题襟馆本华阳国志陶浚宣题记


  扉页底精刻:「廖氏题襟馆原本光绪庚寅十月板归邻水李氏悔过斋陶浚宣题记」二十七字。


  第四册末,有陶题记手迹精镌,全文如下:


  《华阳国志》成于魏晋之间,古方志最为完善,而明以来无善本。吕汲公刻,世莫见者。邻水廖氏是书,据宋李叔廑本斠(刊)。元和顾先生为之寀(审)订,旁引旧文,多所补正。自谓「不减宋元佳刻」。海内珍之。粤燹以还,久乏传本。不期此本尚在人间,展转至予。中有脱板及漫漶虫蚀者五十余篇。为补刻完竣。时予校经广州南园,今南海令李铁船同年征庸,为廖都转邑人,且有连,欲得是以存乡邦文献。因举板归之。垂六七十年,转徙一万余里,楚弓获反,完好如昨,亦艺林胜事也。《廖序》以干道、咸淳临安二志当时未刻为恨。今并刻于吾浙,而明越、吴兴宋元各志亦先后削青矣。顧先生刊定是書,足稱審密,唯卷弟三越嶲郡下有佚文一百五字,據《御覽》所引,足資校補,(附)錄於後。光绪庚寅十一月,会(稽)陶(浚)宣记。


  张翕,字子阳,巴郡人,为平阴郡,布衣疏(蔬)食,俭以化民。自乘二马之官。久之,一马死,一马病,翕曰:「吾将步行矣。」夷汉甚安其惠爱。在官十九年卒。(原有小字双行注「《后汉书邛都夷传》作在郡十七年卒」。)百姓号慕,送葬者千数。天子嗟叹,赐钱十万,为立祠堂。后太守数烦扰,夷人叛乱。翕子端(原注「当作湍」),方察孝廉,天子起家拜越嶲太守,迎者如云。《太平御览》卷六十引《华阳国志》。




    二十二 顾观光华阳国志校勘记


  清代校勘《华阳国志》的着作,这是别开生面的一派。其特点在于广泛征引,务求博洽,为未来研习《常志》者提出深入的路向。全文约三万字,已有《武林丛书》本,存古书局单行本,《龙溪精舍》与《志古堂》两种《华阳国志》附录本流传。此不全录。只录其《巴志》前十行,以见一般。


  卷一 《巴志》 (括弧内字为原校语,小字双行)。


  历夏殷周 (廖刻本云:「当作历虞、夏、殷。脱虞字,衍周字。」) 甄其宝利(惠校「货利」。) 迄于秦帝(迄,原误起,宋本不误。后凡依本补正者,并不着。) 元康六年广汉益州(廖云:巴汉七郡者,巴一,巴东二,涪陵三,巴西四,宕渠五,汉中六,梓潼七也。所广益者,武都八,阴平九,新城十,上庸十一,魏兴十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