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一生。”既卒业,筑室山中,绝意仕进。终日端坐,时行溪上,吟咏而归,充然自得。朱熹尝谓杨时倡道东南,士之潜思力行,任重诣极,惟从彦一人而已。以李侗言之,观从彦好静坐,退人室中亦静坐。於静中验喜怒哀乐,未发以前气象。久之,於天下之理,该摄洞贯,以次融释,各有条序。虽饮食不充,怡然自适。闺门内外,穆若无人,众事自理。尤接引后学不倦,尝曰:“学问之道,不在多言。但默坐澄心,体认天理。若见虽一毫私欲之发,亦退听矣。”是二儒者,人品学术,光明正大。而潜心默识,身体力行。不动而敬,不言而信。列之孔门,当在德行之科矣。宁不可以备从祀之列乎?况其充养有道,圭角浑然,亦非无意於世用者。如从彦遵尧一录,洞悉宋代治乱之迹。深辟元丰功利之人。天下无不是父母之言,又足以扶三纲立人极,潜消乎逆乱篡弑之祸。李侗忧国伤时,每以三纲不正,义利不分为言。而深慨王安石用事,陷溺人心。惓惓於明天理,正人心、崇节义、励廉耻,以为治本。使得各表见,以致之用,必有可观。虽身不获用,未究厥施。而议论风采,闻者自足以兴矣!宋臣杨栋特请於朝,乞将二儒,昭示宠褒,各赐美谥。(以下阙)嘉靖二十四年八月日具琉。
  【注】
  (一)瞽宗:殷代乐人的宗庙和学校。西周时的大学,亦称“西学”。
  (二)六经:六部儒家经典。



请从祀疏







明周木 南京行人

  谨奏为崇儒重道事内一件。臣闻从祀之典,凡先儒有功於圣门者,咸与其列。而况得夫圣统之正传者乎。臣窃见宋儒延平李侗,得传伊洛道学之妙。徽国文公朱熹实师尊之,讲明正学,其有功於圣教甚大。绍熙五年十二月,熹年六十有五,始作沧洲精舍告成。释菜先师孔子,以颜子、曾子、子思、孟子配;以周敦颐、程灏、程颐、张载、邵雍、司马光及侗七人从祀。时升祀之典,未有举也。先是淳熙七年三月,熹守南康,申省转闻,乞升泗水侯孔鲤,於从祀时,不果从。及熹既没,至理宗淳祐元年,以手诏升敦、颐、灏、颐、载及熹於从祀。度宗咸淳元年入太学,又升雍、光於从祀。二年又升泗水侯於从祀,悉取熹故事行之。而独不及於侗焉。当时宰执宜有所请而不闻者,此无他,有其君而无其臣故也。臣窃以为侗之学,其传历有所自。而熹之师,亦非侗一人。沧洲之祀,独推於侗,而不及他者,是必有深意也。厥后熹之门人蔡沈,及元儒许衡、吴澄,一则得熹小学读之,敬信如神明;一则得熹所注大学读之,即知为治之要。是沈之与衡与澄皆亲炙私淑於熹者也,今亦升於从祀久矣。况熹自言:“侗为义重恩深之师。”历宋於今未之有请者,此无他,盖侗之学,超然独得於心性隐微之间,而非言语文字之末,宜人之所不及知者。惟熹得而真知之,故沧洲之祀独与焉。此无足怪者,性与天道,子贡之资,犹不可得而闻也。昔孔子之门,其徒三千,唯颜子终日如愚,而独称为好学。然考其验,则曰:不迁怒贰过而已。答其问仁,则曰:“克己复礼。”然问其目,则曰:非礼勿视听言动而已。至於箪瓢(二)陋巷,不改其乐。三月之久,心不违仁。故周子以为发圣人之蕴,教万世无穷。曾子之学,专用心於内,故动必求诸心。其所传大学开端,用力莫先於明德之格物。中庸之书,子思子忧道学之失其传而作。其用力指要,莫切乎戒、慎、恐、惧、於喜怒哀乐未发之前。孟子之书,只是要人正人心,使人存心养性而已。故尝曰:“学问之道无他,求其放心而已矣。”又引孔子之言曰“操则存,舍则亡。”七篇之要,毋踰於此。故侗於四子之道,发明其义者,则见於熹之集注。躬行其实者,则散见於宋史。侗传及熹之语,类与熹之年谱所载。从游之详,文集所载。侗之行状,祭侗之文,挽侗之诗书。周子通书后语文,沧洲精舍告先圣文,合而观之,则侗之学道之妙,熹之师传之益,与侗之有功无功於世教,盖自有不可掩者。或者以著述少侗,昔胡安国尝请以程颢从祀,其略曰:颢虽未及著述,而门人质疑请益,答问之语,存於世者甚多,是可专以著述为哉。且圣贤之学,率性而已。侗真得圣人之正学,沧洲之祀,熹尝尊其位与敦颐等,并列於颜、孟之下矣。而至今不得列於性恶荀况之下者何哉?臣愚不知其所谓也。臣又闻熹尝集侗之言行为一编,名曰:延平问答,历岁既久,今虽世儒之家,多不能有其书。伏睹国朝性理大全1、五伦书所采录者,是皆性命道德之言,精纯明备,使学者不得见侗之全书,尤为可惜!是宜世之知侗者少也。伏望陛下敕付大臣,讨论故事。加侗封爵,升祀孔子庙庭。仍诏内阁,检求其书,校正颁行,便於学者传习,羽翼(二)正学。大明孔子之道於人,使天下之学术,一出於正,岂小补哉。臣何幸躬逢其盛。成化二十七年七月日。
  【校】
  1.大全:原本作“大金”,今据改。
  【注】
  (一)箪瓢:安贫守俭之辞。
  (二)羽翼:辅佐,维护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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