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如也?余谪居之三年,顾谓南平令张子焘曰:“理学忠义一道也。”盍图之?於是请捐吾公饩之馀於范侯来贤,以助祀事。范侯曰:“表忠崇节,民俗兴焉,甚善举也。”余遂属其事於张子,置祀田凡三十五石有奇,授守者,而记之。后有过先生祠者,忠君报国之心,其有感於斯也夫。



剑溪草堂记㈠


明 汪伟 ㈡侍郎
  洪治初,予尝觐先大夫於漳。始由吾乡入闽,山险而溪驶舟,曲折行丛石中,剑戟廉厉,篙师分寸失手,则败矣。予时始逾弱冠,不知戒,唯以奇诡幽阻为喜,然亦未尝顷刻而安也。及抵延平,则山止而秀,水深而静。官府阛阓,栉比翠微间,使人志虑宁夷,乐而不厌。慨然怀延平李先生之遗范,有受廛卜居意。兹别三十馀年,志未尝不在钜鹿也。南京礼科给事中,郑君1舜祥为延平人,间谓予曰:“某家剑溪之上,别结屋数椽於李先生书院之侧,置群籍其间,思他日与二三同志,讲学於兹,题曰:“剑溪草堂”。子尝过其地,愿为我记之。”予闻人生而静,天之性也,人心本自静也。事事物物,各有定理,本未尝动也。其动而不定者,邪与妄耳。先生每诲人默坐澄心,观喜怒哀乐未发时气象,而求所谓中者。盖天下之本,实在於是;本既得,性斯复矣。性既复,理斯得矣。由是而品节酬酢乎万变,虽其纷纷交错於前;而吾所以应之者,从容暇豫,各有条理,不待拟议,无不中节何也?理定故也。世之溺於器数之末,固不足以语此。而过高者,或沦於空寂,陷於邪诐,而不自觉焉。故先生又尝曰:“当於日用事间为著力。”又曰:“若静处有,而动处无,亦非也。”窃窥先生之学,若有得於溪山闲寂之助,而用力不偏,諠寂一致,直足以上承伊洛之秘,而下启考亭之传。其视佛老,似是而非之说,不啻碔砆之於美玉矣。君秉山川清淑之灵,宿道而乡方,希圣之志甚切,愚何足以赞一词。其亦以延平所以诲人者,於静中体验,於事为处致力,居敬以养本原,格物以求会通,庶真知理之有定性可复,而心可一不择地而静矣。君方有言责,无庸言归。仕优而学,即何莫而非剑溪之上,草堂之中也哉。敬以所闻,复於左右,君其以为如何。
  【校】1.郑君:原本作“郑居”,今据改。
  【注】㈠ 剑溪草堂:在水南。
     ㈡ 汪伟:徽州人,弘治进士,嘉靖时为吏部侍郎。



道南祠记


明 何乔新㈠
  皇帝绍膺景命之初,萧山耆俊,相率请以宋龙图阁直学士龟山杨先生,从祀孔子庙,诏儒臣佥议可否以闻。少保吏部尚书兼华盖殿大学士南阳李公,暨翰林词臣具陈,先生师友渊源,与其言行之槩,请命有司於先生故郡立祠,春秋致祭,以表圣朝崇儒重道之意,以慰后学景模仰范之心,制曰“可”,且赐祠额曰“道南”。而以豫章罗先生,延平李先生配享。礼部下延平府,建祠奉祀如式。今福建按察司副使,丰城游大升时以佥事董学政,躬相地於郡治东北,龙山之上,而督所司营之。知郡事淮西郑君宗良以祠役为己任,工未讫,以忧去郡。西蜀冯牧孟勤继之,以次就功。经始於成化二年十有二月,以五年秋八月落成。未几,孟勤徙知邵武,今知郡事盛颙时望以是祠之建,有关风教,不可无记。请於游君,属予书之。嗟夫!孔孟既没,吾道之不传久矣。士之为学,其卑者溺於训诂,而不知性命道德之微。其高者淫於佛老,而惑其元虚空寂之说,岂复知有所谓道学哉?矧七闽僻在南服,自薛令之以进士举,士知科目之荣矣。自欧阳詹以文学显,士知文章之重矣。至於道学之说,则槩乎未闻。及河南二程夫子,得孔孟不传之学於遗经。其学行於中州,未及南国。先生以绝伦之资,生於此邦,闻程夫子之道,北之河洛而学焉。穷探力索,务及其趣。及辞归,程子送之曰:“吾道南矣。”故一传而得豫章,再传而得延平,三传而得紫阳朱夫子,集诸儒之大成,绍孔孟之绝绪,其道益光。而西山蔡氏、勉斋黄氏、九峰蔡氏、北溪陈氏相继而兴,闽之道学,遂与邹鲁同风。其波及四方者,皆本於闽,鸣呼盛哉!揆厥所自,先生之功大矣。而祠事未举者,三百余年,非缺典欤!国家以道为治,凡敷政立教,一本於儒肆。我圣皇举兹旷礼,非独崇祀先哲而已,盖所以风励学者响道也。士之拜祠下者,尚祇若德意,景仰前休。颂其书,而会其心。去其疵,揽其粹,以振斯道於无穷,斯善矣。不然,科目而已耳,文章而已耳,是岂先生之学,亦岂国家所望於南邦之士者哉。
  【注】㈠ 何乔新:广昌人,景泰进士,官刑部侍郎。



游定夫书院记嘉靖甲寅


明 曾子钦
  嘉靖甲寅,延平太守秀水沈侯始建定夫先生书院,则尝为文刻石,以纪其成矣。维时南冈吴公以佥宪武平,来巡兹土。敦崇风教,闻而韪之,犹病其为僧庐之旧址,而未辟也。乃再捐帑藏,下有司敞其门前,翼之两序,黝垩而一新之。庙貌俨饬,士心翕悦。其后裔方伯可斋公,谓钦与梁侯可大、徐侯珪,亦尝董兹役者,不可以无言。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