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答其平日之问,以明其传之有自也。先生之学,得之豫章,豫章得之龟山,龟山实得之於伊洛。伊洛之学,则又得於濂溪。其源流之正,授受之真,不啻日月之明,雷霆之震。虽聋瞽之人,有不可掩者。朱子固以豪杰之才,圣贤之质,尝泛滥於诸家,出入於佛老者,亦既有年。年二十四,为簿同安。始受学於先生之门,服膺先生之训。剖微穷深,至忘寝食,而道统之传,始有所归矣。故尝曰:“自见李先生,为学始就平实。乃知向日从事於释老之说皆非。”又尝与先生论易,闻之悚然曰:“始知前日空言,全不济事。”自此读书益加详细。先生亦尝与友人书曰:“元晦进学甚力,所论难处,皆是操戈入室。今既见儒者络脉,一味潜心於此。”端明汪应宸亦曰:“元晦师事延平,久益不懈。尝言每一见而复来,则所闻必益超绝。盖其上达不已,日新如此。”先生之学,虽出於罗杨,而自得之妙,则青於蓝,而寒於冰,是宜朱子之出其门也。然其学也妙体用而合为一,合显微而无二,实斯文之正脉,吾道之的传,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无异趣者。而末学晚生,未窥户牖。有或以著述少之,呜呼!天地之能不可见,观之春夏秋冬可见。孔子之能不可见,观之颜曾思孟可见。先生之能不可见,观之朱子当见之矣。则朱子之所以得为朱子,实赖是编以启之也。木、思睹有年,遍求於人而不可得。深愧寡陋,未考元史从祀之详。成化乙巳,乃复上请於朝,并乞校颁其书,羽翼正学。有司置议事不果行。既六年,乃得延平郡庠近刻本而读之,承传舛讹,益增疑惧!又三年,始求得嘉定间刻本而校正焉。比近本既多后录,而复僭为补录,以附於后,刻之严郡传云。将来俾知朱子有得於先生,而先生有功於朱子,诚如雷霆日月之不可掩矣。弘治乙卯夏四月既望后学琴川周木序。



九峰胡先生文集序


明罗锺
  先生讳琼,字国华,九峰其号。旧有诗文诸作,散漫无统。子庭椿氏,虑其愈久而或失,乃拣汇成帙,用刊以垂不朽。因请序,余笑而言曰:“夫文词者,学之馀也。行实心术者,学之本也。世之人每以擅於文词为优,遂梓而传之。行实心术之见訾於人,曾不暇顾,亦独何哉?若先生则不然,葆光储粹於心学,是故蓄深而决流,渊泉而时出。见於诗,飒飒乎风雅之韵。见於序记,浑浑乎训诰之体。见於歌行说词,铿铿乎秦汉之裁制。文词之美无以尚矣。虽然,此特其学之馀也。夷考其初令浙慈,清修苦节,操逾四知。吏称民安,歌谣三善。及擢按贵阳,慑伏奸宄1,动耸山岳,政声四达,迄今不衰。所谓行实心术,更仆未易数也。此则予之所知耳。若夫朝端建白。时事敷陈。有关政治得失之大者,犹限於收辑未2备。或阻於时好弗同,亦有不能以尽录。此则秘府之藏,史职之纪,自将传於无,余何赘云。夫先生蕴之五德行,措之五事业,立其本,以及其馀。故其所作,虽不求工,而自无不工者,区区艺焉,何足言哉?余久仰先生之德,见其集,爱之若琬琰,至珍且重也。犹惧其观先生之集者,不知先生行实心术之真。譬诸见牡牝骊黄,而弃其所谓千里者。故因其集,而遂以先生行实心术,并著之於篇。俾观先生之集者,知所本,而感发兴起焉。
  【校】1.宄:原本作“究”字,今据改。
     2.未:原本作“末”字,今据改。


罗豫章先生文集序


明柯潜㈠
  君子之学,务以讲明道理,精思力行为事。而文章诗赋,盖非其所先者。然或因事感物,而有所著述,发於心而不能自已者,要皆不外乎道理之正,於己无累,於人有规,则君子亦所不废也。若夫娱戏风月,摸写景光,足以荡心而逸志者,岂可尚哉。罗豫章先生,师事龟山杨文靖公二十馀年,尽得不传之秘。居乡授徒,循道寂寞。晚始得官为博罗主簿,弗究厥施而没。所幸者,有同郡李公愿中传其学,斯文赖以不坠。再传而得朱文公,其道遂大明於世。盖先生德介绝俗,其学以诚笃不欺为主。故传於后,久而弥光。其平生所著诗文,又皆合乎道理之正。百世之下读之者,可知其为人。然则先生之所著,为世不可无。如遵尧录,议论要语,盖其经济之志之所寓,尤后人所讲诵而服膺者。惜经元季兵革,散乱之馀,间有存者,亦为束之高阁而已。骚人墨客,竞以摸写景光为事,岂复知道理之言为可贵哉!邵武太守,南充冯侯孜,前在延平时,慕先生之为人,搜访遗文,得之民家,盖元进士曹道振所编次者。首年谱,次诗文,次附录,次外集,凡十八卷,重加考订,刻板以广其传。及来兹郡,又载以随,唯恐或失之。诚以道理之言,有补於世者,所当贵也。贵道理之言,则其为政,从可知己。潜、亦窃慕先生者,既喜斯集之传,俾后生晚学,得以因之考见其道,有所感然而兴。又欲后之嗣政於此者,知侯能以振文右道为心而勿替也。故潜序之。莆田柯1潜敬序
  【注】㈠ 柯潜:明,莆田人,景泰进士,仕至少詹事。
  【校】1.柯:原本作“何”字,今据改。


重刻豫章先生文集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