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者,亦可读书。凡此手辑经传,述先圣精意,整百家纷言。庶几竭吾才,女唯时其玩味,寻绎研钻不替。敬慎威仪,以近有德,可以不辱於所生。若忽焉不识,亦已焉哉。”是月也念二日夜半在子,犹谈古今书史,论鬼神之为德章意,且曰:“鬼神之理,幽渺难知。昔人云:独行不愧影,独处不愧衾。吾自念生平无一不可对人言者,而今而后庶几免夫。”辰刻,东首披衣冠辞亲,至已刻,而先生卒於正寝,年正五十也。先生天性孝友,然诺不欺。襟怀洒落,不妄交游。视轩冕如草芥,屏嗜欲若沙泥。淡泊明志,宁静致远。勤以力学,俭以足用。饭一盂,蔬一盘。冬一棉,夏一葛。凡人有求,辄应与之。未尝以故辞。策事后当否,若烛照龟卜。亦能山水,酷类云林笔意。尝於严寒冰冻之夜,手抱一编,吟哦达旦。觉时惟见雪深三尺矣。隐居北山,著书瑞雀楼。不求闻达,以理学著名於当时。后进私谥文渊。因其所居之地,称曰:北山先生。
  论曰:父在晨昏定省,母没寝茨枕块,先生之孝也。身为诸生、随亲行役,先生之忠也。负志气不欺然诺,能为人通有无,先生之仁也。处亲族间恂恂自下,始终无间言,先生之恭也。刚决似乃考,文艺似仲叔。离奇幽古,绝不读汉魏以后书。虽止於博士弟子员,不获大展其用,天非故抑之也;天正欲以理学劳其衷,自不以纷华累其志。凡所以历试诸艰者,正使之深其养,精其业,开后进於无穷耳。噫若先生者,洵当代名儒;而非仅一乡一国之彦也乎。
  黄俊苑,字清美,又号止斋,居邑城西角。父孤苦,以商起家。颇积资产。好敬礼贤士,遂开后人之绪。先生年方就傅,失怙恃。伯兄仍父业。始从陈掞亭先生学,性聪颖,沈静好读书。弱冠入邑庠。越九年,始食饩。适侯官谢退谷先生为南庠教谕,讲明理学,训诸生以笃实为已工夫。先生闻之,喜愿为弟子。得闻所以力学为人之道,不沾沾於时文。博涉经史,及先贤语录,而学益进。年四十,登嘉庆戊寅科贤书。五上公车,两赴大挑,皆报罢。绝意仕进。感友人张繁露学博之言,乙未暑月归家,遂立簿起草,日书数条,以诏学徒子侄。自省身克已,迁善寡过;以及处世观人,因感触发,而於人心风俗,惓惓三致意焉。其语简而纯,其理精以切。皆人生日用所不可废者。晚年涵养益邃,与将乐梁月山先生移书讲学,反复切磋,具见书内。自幼与伯兄友爱敦笃,白首同居。训侄语出至诚。设帐数十年,束修悉归於兄,以济家用。游其门者,绳趋矩步,循循有先生之风。先后入庠者廿馀人。犹隽者二人。远近争挈子弟来学,至馆不能容。先生遭家多难,生计益艰,处之晏如也。平居辄好静坐,手不释卷。常戒学者以傲,而勉以立志知耻知悔。作文以读书明理为先,皆切要之语也。若先生者,庶几言行相顾。学不厌,而教不倦之君子欤。先生殁后三十年,闽刘存仁山长,掌教道南书院。与先生有旧、访於先生高弟陈国玙叶新榆二孝廉,得先生手记遗书十六卷而刊之。观察张启煊公,郡守张国正公,据邑人士合词呈请,崇祀乡贤,得旨俞允。信乎先生隐德不耀,虽厄於生前,终显於身后。而理学之绪,犹未坠云。
文苑传第二十五

  自书契之制聿兴,金石之文斯广。扬玉駃而并驰,总金羁而齐骛。脔虎握蛇,轨躅竞尚矣。夫言本心声,而文为道券。名贤规学,祗在敦伦饬纪之中,硕儒修词,不越型仁教孝之旨。撷其华则伪,体乎实则真。轮辕之饰,信弗庸也。然皆根柢六经,综贯百家。班马同俦,欧苏并驾。词骚仿楚,吟咏宗唐。渊瞻矞皇,为邦家光。於是登著作之堂,而总其菁英,详其藻绚。用克经纬天地,弥纶区宇。埒清美於前修,芳誉於来叶。文名之成,岂偶然哉。吾邑自宋人文鹊起,代有名儒,匪词章之可传,亦文行之并美,故述其人,以为之传。







  王端,字道源,嘉祐八年进士。讲学最为范祖禹所重。
  胡璞,字器之,熙宁三年进士。博学工诗,尝经采石渡,题诗吊李白云:“抗议金蛮反见仇。一坯蝉蜕此江头。当时醉弄波间月,今作寒江万里流。”苏轼见之,疑唐人所作,叹赏不置!
  黄卓,字德美。博学能文,尤长於诗,时称骚坛元、白。朱熹尝为题其“延平春望图”。
  张显甫,字敬之。十岁通九经传记。淳熙十四年成进士。尝受业於朱子,与游敬仲为同门友。朱子嘉其笃志。







  张本,字在中。元统元年会试,以“蒲轮赋”得高选,登进士第。官至宁都州判官。







  吴恭,字敬昭。天性孝友,笃志尚学,淡於世务。家业悉让二兄。永乐丁酉举於乡,考选才学举人,赐冠带,读中秘书。戊戌成进士,官翰林院庶吉士。延人入翰林自恭始。与修《宣宗实录》,以疾归,授馀干教谕,致仕卒。有《学古斋集》。
  林应芳,字茂实。甘贫力学。父缙岁贡,以文学称。任安化训导,卒於官。应芳方弱冠,扶父柩,遇飓风忽作,抱棺溺湖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