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灯演戏,与二月二日同。是夜骚人饮酒,制大饼以象月,掷三红者得之。士子亦以此卜夺魁。
  九月九日,各备酒肴,游于寺中,如海会寺、法华寺及小西天皆是也。是之谓「登高会」。
  十一月冬至,致祭祠宇,张灯演戏,与二月十五日同;谓之「祭冬」。家各磨米为丸,祀先祭神,阖家皆食,谓之「添岁」。凡百器物,各黏一丸于上,谓之「饷耗」。
  「十二月二十日,俗传百神以是日登天,凡宫庙人家各备茶果、牲醴以祭。是之谓「送神」。
  二十五日,各家斋戒焚香,莫敢狎亵;盖谓天神下降之日也。
  除夕,备牲醴粿羞,张灯爆竹,祀先祭神,曰「辞年」。既毕,合家团饮,曰「守岁」。仍于数日前,各以仪物互相赠答,曰「送年」。
  ·风信
  自台往内地者,以东南风为顺;自内地来台者,以西北风为顺。此不易之理也。然而风信难凭,若必待此而后扬帆,则自二、三月至六、七月时多南风,内地无来台之日;八、九月至正月时多北风,台无往内地之日矣。而不然也。台往内地,惟正西为顶头风;内地来台,惟正东为顶头风,皆当停泊以待。他如南风、北风,皆可来往。南风风气柔弱,舟小者易渡;北风风气刚劲,舟大者为稳。故三、四五月行舟者,鲜飓风之患;而风力不足,往往迟滞洋中,随潮上下,必俟南风盛发,始可扬帆而行。六八月、十一二月以及正月,时而飓发、时而台生、时而报头骤至(飓者,具四面之风也,骤发而骤止;台则以渐而至,常连日夜;报头则风未至,而报先及,亦骤发而难当),风势大则摺帆以驾驶;若遇太烈,近澳者犹可收泊,在洋中者任其所之而不知所止。九月,北风凛烈,积日累月;名谓九降风。七月、十月,天气和暖,风时稍顺,行者便焉。凡南风,台将作,则北风先至;至十一、二月,若遇南风,迟至三日,则台必发。内地早西而晚东,台地则东风发于早晨,近午而起西风,谓之「发海西」;若无西风,则天时不祟朝而变矣。日落有黑云,诘朝未必晴霁也;天边有断虹,飓风且将立至也;海中多腥气,无两日之清朗也;水面如浮糠,非浪静之天时也。
  至于逐月各有报旬,验之多应,非尽属不经之谈。并附于后:正月初四日接神报,初九日玉皇报(是日有报,各报俱验;若无报,则各报不验),十三日关帝报,二十九日乌狗报,二月初二日白须报,三月初三日上帝报,十五日真人报,二十三日妈祖报,(真人报多风、妈祖报多雨)。以上三个月,共三十六报,此其大者,四月初八日佛子报,五月初五日屈原报(系大报旬),十三日关帝报,六月十二日彭祖报,十八日彭祖婆报,二十四日洗炊笼报(此三报具系大报旬),七月十五日鬼仔报,八月初一日灶君报,初五日(九皇报)(系大报旬),十五日魁星报,九月十六日张良报,十九日观音报,十月初十日水仙王报,二十日翁爹报,十一月二十七日普庵报,十二月二十四日送神报,二十九日火盆报(自二十四日至年终,每遇大风,名送年风)。
  ·潮汐
  尝考潮汐之说矣,谓天包水、水乘地,而一元之气升降于太虚之中;气升地沉,则水溢而为潮,气降地浮则水缩而为汐。计日十二辰,由子至已,其气为阳;由午至亥,其气为阴。一昼一夜,合天地之气再升再降,故一日之间潮汐皆再焉。当卯酉之月,则阴阳之交也,气以交而盛,故潮之大也,异于他月;当朔望之后,则天地之变也,气以变而盛,故潮之大也,异于他日。朱子曰:「天地之间,东西为纬、南北为经,故子、午、卯、酉为四方之正位;而潮之进退以月至,此为节耳」。邵子曰:「海潮所以应月者,从其类也」。余襄公则谓「潮有涨退,海非增减,月之所临,而水往从之。故月临卯酉,则水涨于东西;月临子午,则潮平于南北。彼盈此竭,皆系于月,盖月,阴之精也;水,阴之物也。以水之阴,从月之精,晦朔弦望,潮汐应焉。朔后三日,明生而潮壮;望后三日,魄具而潮涌;仲春月落,水生而汐微;仲秋月明,水落而潮倍。盛于大寒,极阴而凝;弱于大暑,畏阳而缩。阴阳消长,不失其时,九有之内,皆无殊理」。而郡志有云:「台湾潮汐,视同〔安厦门〕为较早者,则以潮有远近之不同;海之远者气尤盛,故潮亦因之。要而论之,不外天一之所生、地六之所成而已矣。何非天地精气之所感也哉?
  ·海道
  台湾地极东南,上通江浙、下抵闽广;来往商艘,岁殆以数千计。其海道之远近平险,不可不察也。邑治自鹿耳门而外,波涛万顷,一望无际;其往内地之船,皆以黎明开洋。寒食后,南风盛发,由鹿耳门扬帆而去,经东、西吉(海中浮屿),傍午至澎湖,泊水垵澳,利南风也;秋分后,北风凛烈,出鹿耳门,必由隙仔(澳名,在鹿耳门外之北)开洋,亦经东、西吉而至澎湖,泊网澳、内堑、外堑等澳,利北风也。若金鸡、嵵里、妈宫等澳,则南北风皆可湾泊。自澎往厦开洋,则以傍晚为定期;越早,而内地之山隐现于目前。然此就风顺而论也。若风稍逆,则南风之时,常患风不胜帆,虽以鹿耳门至澎湖之近,迟至一、二日夜者有之;由澎至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