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乌糖。色赤而松者,于苏州发卖;若糖湿色黑,于上海、宁波、镇江诸处行销。至制白糖,将蔗汁煮成糖时入糖■〈石屚〉内,下用■〈石屚〉锅盛之,半月后浸出糖水,名头水;次用泥土盖上十余日得糖水,名二水;再用泥土覆十余日之糖水,名三水。合煎可为糖膏,或用酿酒,每■〈石屚〉白糖只五十余筋,地薄或糖师不得其人,糖非上白,则不得价矣。每廍用十二牛日夜硖蔗,另四牛载蔗到廍,又二牛负蔗尾以饲牛;一牛配园四甲或三甲余。每园四甲,现插蔗二甲,留空二甲,递年更易栽种。廍中人工:糖师二人,煮蔗汁火工二人,车工二人,将蔗入石车硖汁;牛婆二人,鞭牛硖蔗;剥蔗七人,园中砍蔗去尾去箨;采蔗尾一人,看牛一人。工价逐月六、七十金(「赤嵌笔谈」)。
  唐大历中,邹和尚始教民黄氏造蔗霜法。其器用有蔗削、蔗镰、蔗凳、蔗碾、抬床、榨斗、漆瓮之属。今蔗车两石矗立,状如双碾,硖取其汁,想即蔗碾。遗制酒有蔗浆,用饧汁酿成,与荔子酒俱味极甘。北路有用梨子茇酿酒者,又在蔗浆荔子之下(「赤嵌笔谈」)。
  三县每岁所出蔗糖约六十余万篓,每篓一百七、八十筋。乌糖百筋,价银八、九钱;白糖百筋,价银一两三、四钱。全台仰望,资生四方,奔趋图息,莫此为甚。糖斤未出,客人先行定买,糖一入手,即便装载,每篓到苏船价二钱有零;自定联■〈舟宗〉之法,非动经数旬,不能齐一。及至厦门,归关盘查;一船所经,两处护送,八次挂验,俱不无费;是以船难即行,脚价贵而糖价贱矣(「赤嵌笔谈」)!
  货,糖为最,油次之。糖出于蔗,油出于落花生;其渣粕且厚值。商船贾贩,以是二者为重利。淀菁盛产而佳,薯榔肥大如芋魁,故皂布甲于天下。水藤出内山,长条远蔓跨山岭,采者得一茎,穷其本即可数百筋。麋鹿獐皮皆邑产,今少有焉(「台湾县志」)。
  海船多漳、泉商贾;贸易于漳州,则载丝线、漳纱、剪绒、纸料、烟布、蓆草、砖瓦、小杉料、鼎铛、雨伞、相柚、青果、橘饼、柿饼;泉州则载磁器、纸张;兴化则载杉板、砖瓦;福州则载大小杉料、干笋、香菰;建宁则载茶,回时载米、麦、菽克、黑白糖、锡、番薯、鹿,内售于厦门诸海口;或载糖靛、鱼翅至上海。小艇拨运姑苏,行市船回,则载布疋、纱缎、枲棉、凉煖帽子、牛油、金腿、色酒、惠泉酒。至浙江则载绫、罗、绵、绸、绉纱、湖帽、绒线。宁波则载棉花、草蓆。至山东贩卖粗细碗碟、杉枋、糖纸、胡椒、苏木;回日则载白蜡、紫草、药材、茧绸、来豆、盐肉、红枣、核桃、柿饼。关东贩卖乌茶、黄茶、绸缎、布疋、碗纸、糖翅、胡椒、苏木;回日则载药材、瓜子、松子、榛子、海参、银鱼、蛏干。海壖弹丸,商旅辐辏,器物流通,实有资于内地(「赤嵌笔谈」)。
  水沙连茶在深山中,众木蔽亏,雾露蒙密,晨曦晚照,总不能及;色绿如松萝,性极寒,疗热症最效。每年通事与各番议明入山焙制(「赤嵌笔谈」)。
  凡丝布锦绣之属,皆至自内地,有出于土番者,寥寥且不堪用(「诸罗县志」)。
  番妇自织布,以狗毛苎麻为线,染以茜草,错杂成文,朱殷夺目;名达戈纹(「瀛壖百咏」)。
  银山有矿产银,又有积镪,皆大锭,不知何时所藏?曾有两人入山取之资用,后挽牛车至其地恣取满车,迷路不能出,尽弃之,乃得归;旋亦失其故道,不能复入(「台湾志略」)。
  港底金,在蛤仔难内山,港水深而且冷;生番沉入,信手捞之,亟起则口噤不能言语,薪火良久乃定;金如碎米粒(「台湾志略」)。
  哆罗满(亦生番社名),产金,从港底泥沙中掏之而出,与云南瓜子金相似。陈小崖「外纪」:康熙壬戌间,郑氏遣伪官陈廷辉住其地采金。老番云:「采金必有大故」。诘之;曰:「初日本居台来采金,红毛夺之;红毛来取金,郑氏夺之;今又来取,岂遂晏然无事」?明年癸亥,我师果克台湾(「台湾志略」)。
  埋金山,明都督俞大猷讨海寇林道干,道干遁入台,舣舟打鼓山港;相传其妹埋金山上。时有奇花异果,入山樵采者或见焉。若怀归,则迷路不得出;疑有山灵阿护(「台湾志略」)。
  台地从无产珠;开辟后,凤山下庄海中蛎房产珠如稷米,名凤山珠,不堪饰簪珥;只用以充药品(「凤山县志」)。
  台地交易最尚番钱,红毛所铸银币也。长斜无式,上印番字,银色低。潮以内地兼金与之,反多滞难。用小制钱外,多用昔年所铸台、广、昌南红铜钱;并明时旧钱。鹅眼荷叶,散若流泉,见行;鼓铸轮郭周好,交易则弃而不用;亦足异矣(「赤嵌笔谈」)。
  硫土,黄黑不一色,质沉重有光芒,以指捻之,飒飒有声者佳;反是则劣。炼法:搥碎如粉,日曝极干。镬中先入油十余筋,徐入干土;以大竹为十字架,两人各持一端搅之;土中硫得油自出,油土相融,又频频加土加油,至于满镬,约入土八、九百筋,油则视土之优劣为多寡。工人时时以铁锹取汁沥突傍察之,过则添土,不及则增油。油过不及皆能损硫。土既优,用油适当,一镬可得净硫四、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