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之出入在薄,书吏并缘为奸,特原于此。苟吾爱民之心不至,惮劳好佚,其害有不可胜言者,而以官卑自恕可乎?

重 建 鼓 楼 记

余克济(邑人,知州)

方唐之季,是邑仅以场名,至保大中始改为县。时则清隐先生詹君肇基此土,首披荆棘以创县治,虽仿佛古子、男之制,而间关草昧,百度犹阙。

我宋龙兴,版图混一,膺民社之寄者,皆奉天子之命而来。讯之图谍,萧君仁宪而下,增敞旧址。至于吴君在木,以县前地形高仰,乃平而就下,建鼓楼于其上,俾四承之会,顺流而南,自此风气以开,民物丰阜。

近世得人,邑治之中,百废具举。于是公堂有宇,既巳鼎新,敕书有楼,又尝再葺。惟鼓楼日两衙,夜五漏,所以宣德而耸观听者在是,历年滋久,东倾西坠。

嘉熙四年冬,三山黄公坚叟来宰兹邑,以为阙典。明年鸠工庀材,即冬至之日始事,尽撤朽腐而新之,又明年冬十月毕工。正楼居中,挟楼旁翼,二亭两峙,东为“宣诏”,西以“观民”。材木魁梧,势面雄壮,杰出乎溪山之上。篆县额者,苏潮文颧也。

重 修 大 成 殿 记

梁椿选(宋右正言,邑人)

咸淳元年春,上饶锺侯国秀来领县事。仲秋释奠,将彻馔,微闻殿宇騞騞有声,心甚恐;竣事亟往视,则栋桡矣。召诸生告之曰:“礼殿蠹腐如此,无以植教基,奈何?”诸生曰:“姑补葺。”侯不可,命撤之。捐金为倡,授匠指画,僚佐邑属暨职事员秩致助有差,学长苏君巍等分董其役。旧址增高二尺,两庑各广拓如之。栋宇崇宏,像设俨备。始事于是岁之腊,明年夏五月讫工。苏君令诸友请记。

惟我朝以儒立国,重道右文,尊崇先圣先师,秩之祀典,是岂徒循旧比哉!上下四方之宇,往古来今之宙,非此一脉行乎其间,人之类殄久矣!夫子之道,固不以庙兴废为存亡;然示学者之依归,尊正传之宗主,赖有此尔!

今为吏者,惟知汲汲簿书期会之间,上以督责为功,下以取办为能,至有漠然视学校为传舍,圣师之居,颓敝摧压,漫不之恤。风俗日卑,人才日陋,莫有知其故者。锺侯于邑焦熬,不惮撙节兴此巨役,是则可书也巳。

复 赡 学 田 记

黄坚叟(宋县令)

圣朝以儒立国,每加意于养士。绍兴间,上命农丞钟世明经往闽中,取寺观绝产,隶郡国养士。一哉王心,其重吾道也至矣。今在州县,皆有废寺以充学廪,惠至渥也。

溪邦曩者,学无赢廪,教养仅三十员,因复斋陈先生新拨上乘废刹以赡之,增员遂至四十,嗣益增广,今五十有七矣。经明行修之士,芥拾巍科,肩摩袂接,厥有以也。

坚叟学制于兹,景慕尤切,讵意纳粟鶡弁,狡焉肆寇攘之谋,假窃势家,凭陵善类,席卷学租,奄为已物。谓林儒藻僧以谓县莫之何,诣府白之国银卢公,力赐公断,节判林公,力扶公论。彼以颓然负固,奸贪愈炽,天幸判府侍郎颜公,以禁从弹治京畿之绪余,续文昌涵濡佛国之遗泽,神明之政,天地其公,以诛心之法治横逆,以砥柱之力障狂澜,田几失而复还,道几微而复续,公之功大矣,公之虑则又远矣。三砧基簿之置,互相稽考无欺弊,一语规诲至切,固宜克已奉行,毫厘无慊,节剂量增三员,而为六十,以体我公之心,则楩楠杞梓,皆从此出。然则侍郎先生之主盟吾道,揆之复斋,功齐力倍矣。报功之德,又当何如。噫!士气者,道脉之所关;道脉者,国脉之所系。公以体国为心,以养士为念,士蒙教育,惟能以道自重,则上不负天子,下不负所学,抑于公无负焉。故书之,以诏来者云。

惠 民 药 局 记

陈 宓

安溪视诸邑为最僻,深山穷谷,距县有阅五六日至者。又气候多燠,春夏之交,雨淖则河鱼腹疾,旱则瘴痞作焉。俗信巫尚鬼,市绝无药,有则低价以贸州之滞腐不售者。贫人利其廉,间服不瘳,则淫巫之说益信。于是有病不药,不夭阏幸矣!诗曰:“蓝水秋来八九月,芒花山瘴一齐发。时人信巫纸多烧,病不求医命自活。”呜呼!兽且有医,而忍吾赤子诞于巫、愚于贾哉!

嘉定庚午冬,为和剂局于中门之内。招明医一人,躬诊视、修制之事;吏一人佐焉,掌凡出入之籍;工一人,供凡役。创惠民局于大门外,一吏掌之,月一易,所以佚其劳、革其奸也;主簿兼督之,所以重其事也。

夫长民使民有疾无医,有而不备,何以为心乎!后之君子,孰无是心!惟以是为民命所系,敬而无忽,务广本朝仁民之德,而不屑屑于计利,则不独人享其福也。天地鬼神,不可欺也。本钱五百缗,岁取赡安养院之余者入焉。

安  养  院  记

陈 宓

古者鳏寡、孤独、疲癃、残疾,皆上所养也。明诏州、县立安济坊、居养院,实三代遗意,州、县奉承,职所当举。

安溪距城百里,计绝一隅,地无重货,商旅不至,惟贫困无聊之民,僦力执事,往来山谷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