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、管理纂修玉牒事务、前南京国子监祭酒、直起居注、纂修两朝实录、知制诰、经筵日讲官方逢年撰。
  [原书缺页]都,应垣也。燕之应极,垣有三焉,极一而已矣。日东出,躔十有二,极北居,指十有二,以柄天下之魁杓。天险设于坎,地势厚于坤,皇建而人民会归于极,有进矣。帝北宅南向,威夷福夏,玉食航焉。盖用西北之劲,制东南之饶,亦用东南之饶,制西北之劲。饶劲各驭,势长在我。若欲饶其所劲,劲其所饶,则不识先皇之远算矣。又进矣,燕云割而中华蹙,岭可界也,界之;河可界也,界之;江可界也,界之。岂无远猷,川邍阻修,科堕从枝,弓挠于觩尔。中宅天下,不若虎视天下;虎视天下,不若挈天下为瓶,而身抵其口。雒不如关,关不如蓟。守雒以天下,守关以关,守天下必以蓟。文皇帝得天子自守边之略,于厥初封,都燕陵燕,前万世未破斯荒,后万世无穷斯利,捶勒九边,橐箧四海,岂偶哉!三百年来,率土臣民,罔不辐辏,红尘白日,无有闲人。目指所及,风高沙飞,土刚水碱,幽岩胜迹,非所经心,辄有小警,而怀都意轻矣。夫都燕,天人所合发也。阴阳异特,眷顾维宅,吾知之以天。流泉膴原,士丞民止,吾知之以人。此《帝京景物略》所为著也。考中原之山势,江北主,江南宾。古圣先王,笃生必于江北。江北之山,归结泗凤,蒂从山后,奥区莫过之。本同末异者,山也;本异末同者,水也。天下之水,东趋沧海,沧海所涯,号称天津,故山水之攸结,莫并我帝京者也。于焉神人萃,物爽冯,成周鼓文,汉代瑞像,胫翼谓何,气先符应。他若潭云塔影,龙螺洞光,木石幻气精,熙游盛今古,虽留更仆,未可悉数已。侗北学而燕游者五年,侗之友于奕正,燕人也,二十年燕山水间,各不敢私所见闻,彰厥高深,用告同轨。奕正职搜讨,侗职摛辞。事有不典不经,侗不敢笔;辞有不达,奕正未尝辄许也。所未经过者,分往而必实之,出门各向,归相报也。所采古今诗歌,以雅、以南、以颂,舍是无取焉,侗之友周损职之。三人挥汗属草,研冰而成书。其卷八,其目百三十有奇。崇祯八年乙亥,冬至后二日,麻城刘侗撰。




略例

  至尊内苑,非外臣见闻传闻所得梗概;四坛,诸陵,臣庶瞻望焉,罔敢至止。今略所记帝京景物,厥惟游趾攸经、坐谭攸析者。苍莽朝昏[曛]攸至也,近百里而瞻言之;丰碑孤冢攸存也,远千年而凭吊之。粤有僻刹荒荒,家园琐琐,游莫至,至莫传矣,略之。

  长安,都秦称也,都燕,非所称也。战国曰燕,金曰燕京,元曰大都,我明而袭古称,奚可哉!我明曰顺天,迄八府而一称之;曰北京,对南京而二称之。今约略古甸服内也,称曰帝京。

  纪载有体尔,草则有疏,射则有策。今帝京名篇,而所记山水、园林、刹宇也。若指画经济,娓娓不休,谓其言有伦脊乎?编中如大学之典则,首善书院之讲学,三忠祠之运漕,卢沟桥之河道,嵇山馆之沿习,偶谭及之,用志欣慨,盖不尽不详焉。

  翼《顺天府志》而传者,《燕史》(戚伯坚)、《宛署杂记》(沈榜)、《长安客话》(蒋仲舒)、《长安可游记》(宋启明)等。或杂失伦,或讹,或漏,或漫,或俚。兹编人征其始末,事核其有无,博采约修,一新旧观。疑乃传疑,信乃传信,必也。成书有据,碑版今存,虽故老称说,尚慭置焉,况乎东野齐谐,敢为怪邮哉!然而多僻多异,其钟孕洋溢弘远矣。

  地从石晋割后,不隶中土六百余年,而辽、金、元递都之,故奇迹异闻,事多三史。编中为表旧事,不尽删削,退夷进夏,深用怃然。

  山之名、水之名、寺院家园之名,书土人所习呼,便游者询问也。城九门有赐名,而土人或仍旧呼,则非王制。今悉遵门额,不曰海岱、顺城。惟述金元时语,则仍其称。

  西山巨刹,创者半中珰。金碧鳞鳞,区过六百,编所列梵宫,间存创者姓氏,志滥也。晏公一祠,学圣尊儒,大书特书之。

  书纪帝京,庙号祖讳,森然维列。故先辈巨公,或称名而冠以官,或称名而冠以籍。僧道隐逸,名不可稽也,俗称之。

  昔称古人碑碣,山川眉目。兹地汉、唐、宋碑,存者一二,余所骈列,辽、金、元物也,文字荒芜,仅志岁月,但存碑目,不求原文。存一元碑,夷语可姗故。

  是编著作,在叙记间,篇有幅,幅有其首尾,或体致弗合,则亦舍弃旧闻。如报国寺,述游所属目,以成其篇,而他碑记,即不可阑入。按记,英宗周后弟吉祥,幼祝发,昼游市陌,夜宿报国寺伽蓝殿中。英宗忽夜梦伽蓝神来告,后弟今在某所,后梦亦同,即日求得之。然吉祥愿为僧,不可强。乃改报国寺曰大慈仁寺。今西之伽蓝殿,梦所告处也。

  编所主者,地也。如汉前将军,玉泉解池,著异甚众,而述止北征一事,事在燕市也。他若文山鄱湖之助战,忠肃武林之兆梦,事不在燕,一无旁及。

  闾里习俗,风气关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