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流。又西经桃花岭南,有桃源洞,右会大黑谷水。又北经青石崖东,又北左会白云泉水。又西经林泉观南。又西经琨瑞山北,左会荻子峪水,有朱老庵。又西左会马蹄峪水,有华岩寺,元时建。又西北经香孤山南,又西经大佛寺,会窦姑泉水。又西南左会稻池水。

  玉水又西北经月牙岭北,又西北经坛口岭北,又西北经卧虎山南,又西北经黄山北。山周如城,疑即《水经注》之“玉符山”也。以锦阳川所经,故又曰玉水。《齐乘》云:“灵岩与方山相连,疑即玉符山。”按:灵岩前后之水源流,与朗公谷水无与,则非玉符可知矣。今皆以灵岩为玉符山,盖因《齐乘》而误。

  又西北至渴马崖南,则泊然而止,伏流而东发趵突泉。又北曰泺水。又东曰小清。然西北流者至长清县之撅山北复见,又西北经猎山北,又西北经齐河县界,入大清河。《水经注》谓之“济水会归”矣。

  ●聂鈫跋

  泰山介齐、鲁间,昉于《管子》;孔子登泰山小天下,尽于《孟子》。后世著述不一,是编恐未悉合。偶读《灵岩志》,叹其雄奇巧,然皆泰山也。故王元美曰:“灵岩是泰山背最幽绝处,游泰山不游灵岩,不成游也!”按:灵岩在泰山西北,至《水经注》琨瑞山之朗公谷在泰山东北,犹两背然。或朗公谷属灵岩者,误。而《岱史》诸书姑置弗载,致泰山全体不备,非例也。
  岁巳酉夏,余乃游灵岩,探琨瑞,搜访名迹;据三川,辩玉水,履勘源流。附录之以补言泰山之缺略云。
  余又谓:山水从金石中见,金石自山水中来。今是编既出,犹有《泰山金石考》六卷。凡历代遗迹、碑刻、方向及间有断缺者,须分别存佚,各为跋语剖晰以注之。恭纪《国朝东巡金石录》为卷首,窃附《泰山道里记》于卷末,是山水与金石所宜并著者也。叹流光之迅速,嗟老眼之昏华,未可矫强,姑存虚志。
  癸巳春,有上元严侍读先生雅好登临,广搜金石,因纂《泰山志》;过访《泰山道里记》及《泰山金石考》诸书,披阅携归。乃别为《金石类签》一书,而泰山金石并随意采入,岂非时数使然哉?噫!金石也,山水也,同余夙癖为不徒矣——鈫。

  ●聂学文跋

  泰山掌故,古有《泰山记》,其亡已久。至明始有《泰山志》,为吴伯朋所辑。后查志隆易名《岱史》,历城刘敕增修之。基书分类杂陈,率多挂漏,未称完善。
  吾叔祖剑光,性嗜山水,遍览名胜,搜讨金石之文,阅三十年成一书,名曰《泰山道里记》。凡诸记载所未详,而尤当特书者,如:石经峪刻《金刚经》,据徂徕刻后辩为北齐王冠军书;唐《纪泰山铭》下截剥落,叶彬补书百八字;宋《述功德铭》磨勒岱巅,鑱毁原碑,字犹存;介邱岩、分水溪及古明堂,均失核蓄疑;又肃然山、奉高城、季札子墓与白骡冢,俱误指其地;汶、泮、三溪诸水皆牵混源流;岱背琨瑞、灵岩诸山,因隶他县而未录。叔祖逐加考验,折衷群书,辩讹补缺,征信确凿,以路为纲,殊简括有法。稿成见示,读之而有叹焉!
  盖叔祖尝留心经世之学,今且终老乡里,杖履遍山谷,仅借此消岁月,以娱其志,而年已逾五十矣。书之传不传,非所计也。
  乾隆丙戍正月既望 学文敬跋。

  ●钱大昕序

  往者,李进士素伯在京师,数为予言:“聂君剑光者,居岱宗之阳,多识岱故,贫而好著书,良士也!”
  岁乙酉秋,予以使事道出泰安,留一日为岱宗游。欲访剑光同行,顾人无识之者。是日,出城北门,历十八盘,登玉皇顶,抵暮而回,粗识岱宗面目而已。
  其冬,复过泰安,剑光持刺介素伯书来见,予喜甚,然简书有期,不复能入山矣。将别,剑光以所著《泰山道里记》属余序其端。读之,由近及远,由正路以及四隅,较若列眉。其间岩谷幽阻,昔人游屐所未至,掌录所未详者,剑光历三十年,布衣芒屩,手扪目验而知之。其文质而不俚,简而不漏,洵志乘之佳者。素伯所称,不予欺也。
  予夙有山水癖,与剑光同。他日再游岱宗,剑光能强为我行乎?书之以为息壤之约。
  乾隆三十年 嘉定钱大昕。

  ●姚鼐序

  余尝病天下地志谬误,非特妄引古记,至纪今时山川、道里、远近、方向,率与实舛,令人愤叹。设每邑有笃学好古能游览者,各考纪其地土之实,据以参相校订,则天下地志何患不善?余尝以是语告人。嘉定钱辛楣学士、上元严东有侍读,因为余言泰安聂君《泰山道里记》最善,心识其语。比有岱宗之游,过访聂君山居,乃索其书而读之。其考订古今,皆详核可喜。学士、侍读之言不妄也。
  余疑《水经注》于汶水左右水源流方面,颇有舛误。又谓古奉高在今泰安石汶东,故古登封入奉高境,西行渡环水而北至天门,历尽环道跻岱巅,乃得封所。马第伯记可覆案也。往昔在济南,秋霁登千佛山,望岱巅诸峰遥相接。窃谓历城以南诸山皆泰山也,后人多为之名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