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俱萃于此,且自乾隆计至道光已八、九十载矣,文献之征必资旧典,倘任其朽蠹,莫与护持,后之人即欲搜罗,何所资而加损益乎?怀斯念也,久与低昂,惟恐莫偿所愿。适于同治五年归自六诏,正谊书院新设,承乏讲席。时与巨公过从,因以刻志商之吴仲宣制府、李星衢中丞,请撤烂板,剞劂一新。二公欣然,且询予曰:『旧稿仅及道光,十余年来,民亦小息,何不续修』?予应之曰:『难!不惟人才难,经费先难。兵燹之后,釆访亦正非易。局开必旷时日,作事谋始何如』?中丞曰:『然则先刻旧志,再修新志可乎』?予诺之。二公商之邓双坡方伯,慨筹刻赀,即于书院设局,幕府会檄提调,随事就商,并致公函属予裁定,予何敢哉!此书之成也不易。今先生、先进既往,嗟予小子,聿观厥成,忻幸而已。

  局中分校,仍以书局旧友十余人充之。其总校林戟门刺吏、王子希征君,皆予旧好也。因相与议曰:『此局专为校刊,非同修纂,时不可失,未宜再误。至全稿是否义例精详、考证切实,后之作者自能讨论,我辈切勿谬参笔削之权,先蹈文人相倾陋习』。局设于同治戊辰夏月,蒇事于辛未三月。其所以迟至三年者,会城少业手民,业此者半钝而拙。全志二百七十八卷,以十余人之力勘朽烂之稿,校抄校刊,复核至三四遍,视书局所刻正谊堂全函四百七十八卷校者百人,且征匠于南郡,岁余而后竣役,其劳逸固易见矣。

  志书成,提调请列名裁定,予不敢;同人请弁一序,予亦不敢。此举也,诸巨公之大有造于闽,诸君子襄事之力也。予何功焉?惟念物有本末、事有终始,今既乐睹此编之终,不可不原其始,走笔直书颠末,不觉其言之长焉。

  同治十年辛未五月,旧史官侯官林鸿年记于正谊书院之蔼吉轩。

重纂福建通志凡例

  方志统于国史,制度、文章、风土、民物,犁然具列,典綦重也。全书统贯,条流纷繁,诸家荟粹,分并不一,谨参酌古今,择要从之。冠诏谕,遵圣谟也;纪星野,系天象也;首列郡县、疆域、山川,奠地守也;次及城池、公署、坛庙、津梁、水利、邮驿,建置之先务也;存古迹,考古所必资也。疆理定而食货之政举,故户口、田赋、盐法、钱法次之;旱涝不时而缓急有备,故积贮、蠲振次之。仓廪实、衣食足而后教俗成,万物盛多,能备礼矣,故次风俗,次物产,而典礼行、民志定焉。教莫先于学,学必稽诸古,故学校、经籍次之。揆文奋武,政之大柄也,故兵制、关隘、海防次之。为政在于得人,故纪封爵、列职官、传名宦,腹心干城之所寄也。兴贤兴能而美俗成焉,故胪选举、叙人物、述列女,风声教化之所渐也。至释道为方外之流,寺观为缁黄之所,故附于后而以杂录终焉。

  古人地志,名为图经。舆地非图无以表明形势。今用开方法为福建全省总图一,为十府、二州山险、水道、关隘、疆域各图一,为海防图三,为台湾海口大小港道总图一;于险要阨塞及岛屿洋澳特详列之,庶有资于治理。

  星野之书,言人人殊。系域分州,一成不易。闽为牛女之墟,实则属牛一度,前人考之详矣。惟台湾海外,旧志未及,故复推择其说之可据者补焉。

  郡县沿革为全书眉目。汉、唐而后,时异势殊,更置不一。旧志辄以现今郡县为前代标目,往往不合,今以各史为主,参以通典、元和郡县志、太平寰宇记、舆地广记、舆地纪胜等书。其专纪闽土者,若宋梁克家三山志、明黄仲昭八闽通志、何乔远闽书等,广援而详析之,为总表一、各府州表十有二,复详其说以资考证。提纲析目,于斯为慎。

  山川散列,既莫详统纪;依方类叙,又界画难齐。兹于山则立干分支,各循其脉络,于川则异条同贯,务穷其会归,大者举而小者从之。

  城池、公署、学校,诸所建置,前志略具。兹遍征诸部,递加诠次,废址旧基,亦以类系,具见昔人规画之详与其随时变通之故,原原本本,悉着于编。

  古迹分为四目:曰名胜,宦游公暇登眺觞咏之所留也;曰园宅,邑士大夫钓游吟诵之所托也;曰冢墓,封树碑碣存焉;曰石刻,文采风流见焉。分类部居,以便寻览。

  纪载之涉于时事者,若田赋、户口、盐筴、鼓铸诸部,胥关政要,必博稽前史与闽中旧记,以考镜得失,而征信于现行档案宫书,以着我朝宽大之体。志古即以宜今,故务详而毋略。

  风俗升降,与政推移。岁时气候,因地而异。远稽载籍,近征志乘,裒而录之,附以昔贤劝谕整俗之文、游览观风之作,虽古今不必尽同,而美恶可以为鉴。

  各府物产,有常产,有专产,复述则繁,错举则漏。今于首府虽常产悉加考核,于各府则常产但列其名,专产特为详注,庶备闽海虞衡之志。

  学校为教化所从出。首综纲领为一编,以着斯文之盛,代有表章,而我朝重道崇儒,超越前古。次详各府县学宫建立规制,以至书院、社学、泮额、学田,并附列焉。名宦、乡贤之祠旧入嗣庙,学官之廨旧入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