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与台湾,远隔大海二百余里之外,令以隶台湾者,前则以隶同安。旧志以元末偶设巡检司于澎湖,遂以为台湾建置之始,则非矣。今之台湾,可以概澎湖;昔之澎湖,不可以概台湾也。且旧志并以伪郑所立郡县,与国朝合为沿革,另立沿革一门;则于事为失实,而于义为未妥。故是编于建置,断自国朝为始,而删其所谓沿革者。

  一、建置之初,澎湖尚属邑辖,故初志疆域,载至澎湖;自设厅以后,已有专辖。至胡别驾再修「纪略」,则专帙之繁,埒于邑志。是编所收,必无兼及澎湖之理;故所书疆域,断自黑水小洋,而其它纪载概不之及。至初制巡检数人,本为旧属之官,则于政志仍录之,以存旧迹。

  一、星野之说,昔贤多议之者;盖以本于术家,固难尽信。旧志以从牛女,牵合依附,非有确征。「诸罗志」釆陈元麟、利玛窦之言,谓台湾与海岛同占,当从翼、轸。又按贾公彦谓:古者以建国之初,岁星所在,为其地分野。今考康熙二十二年(癸亥)秋八月十三日(壬子),王师入台湾;是月初一日岁星交翼一度、十三日在翼三度。二十三年(甲子),开设台湾郡县;其年自正月至七月岁星俱在翼,八月以后交轸,尽十月俱在轸。苟如贾氏之言,则台湾分野必在翼、轸,恰与陈元麟、利玛窦之说相符。故兹编断从翼、轸,似较旧志稍为有据。

  一、南方山岭重迭,都邑所建,必详地脉所由来;此亦志书关键之大者。是编于内山支分发脉、曲折交卸之处,备述其详;而众山、众溪亦分别就理。至鹿耳门沙屿■〈氵义〉港、暗礁明汕,亦悉疏别分明。

  一、志书常套,抄录部颁仪注,列为礼仪一门,未免蹈袭雷同;故是编从省。

  一、旧志于名宦列传,文武错杂,品类无别。兹编既分四门,则政官悉归政志、学官悉归学志、军官悉归军志。为其限于县志也,故以知县所属为政官,而自御史、道府同知皆尊为宪纪,伦品区分。而列传各随其后,俾览者了然。

  一、是编于名宦列传,除新增续撰外,其前乎此者,或就旧志抄录、或从郡志增补,悉照原文,不敢妄加增损。惟县令周锺瑄于康熙六十一年来宰斯邑,适当乱后,经纪尤难;而考其赈饥、修学、创城、清税数大事,皆旧志所称,而不为立传,斯可怪也。至知府卫台揆治绩,见于陈海康碑记;旧传寥寥数语,不称其实,不得不为撰补焉。

  一、邑志所书,例有定限。旧志自姚制府、施靖海以下,凡平台者皆有传;则以邑为附郭居郡治,开辟戡乱之功自本邑始,故当书也。兹编名宦既各分伦品,则于军志另立戎略一门,叙列平台功绩;而贝子福公,亦考纂当时事实为列传焉。至康熙六十一年觉罗制府平台,有蜡筒告示一事,甚关机要。粤庄义民立大清旗号以迎我军,实由于此。旧志详书于兵燹,而于本传不载,亦属非是;因为增补。并改蓝总戎传,而以蓝鹿洲、陈少林附于后。

  一、儒学有忠义孝悌祠,系雍正二年奉旨建立。本只一祠,非有区别;盖忠义孝悌虽云四项,其实一理相通,难以划然也。于是儒学之内,定制当立者,凡有四祠:官斯土者有惠政则应祀名宦祠,一也。本地搢绅有贤者则应祀乡贤祠,二也。本地士夫行谊卓绝者,则应祀忠义孝悌祠,三也。妇女贞节者,则应祀节孝祠,四也。四者犁然,本无牵混。缘康熙六十一年周锺瑄来为县尹,其时初平朱一贵,有总镇欧阳凯辈十二人捐躯殉难,于是周尹立祠以祀之,名曰忠义。其时诸事草创,未能别建特祠,故寓于学宫之门左。此所谓忠义祠,即今昭忠祠之旨也。至雍正二年,方奉上谕,特立忠义孝悌祠;而董修学宫者,漫不加察,但见左有忠义祠,遂立孝悌祠于右以配之,于是将忠义孝悌分为两祠,以忠义予殉难之军官、以孝悌祀本地之贤士,割裂混淆,礼制不清,由于不察典章之故。以后修志者,亦不能分别,以讹传讹,直至于今。兹嘉庆十二年,经教谕郑兼才详请改正。是编于各项祠祀,亦逐一辨清,观者详之,毋致如前之讹。

  一、书院山长,其品行学术,于士风大有关系;贤者不传,无以为劝。海东、崇文未有专志,兹据士林所称,当为立传者一人,列之学志,以为权舆,庶皋比之贤,不忘于后焉。

  一、民人寿至百岁,例与旌表建坊,以为升平人瑞,收入志书可也。旧志立耆寿一门,凡八十以上,无论男女皆书之,滥矣。但既经记载,未忍悉捐,取其事实略有可称者存之;其并无事实,但书某人年几岁者,概行删削。

  一、志书之作,记事修词,两者并重。文词顺而纪载乖谬、是非失真,则不为实录;事实具而文不足以达之,抑或义例不明、详略失当,则事反以文而晦:二者并讥。是编于去取持择,必严必慎;采访查覆,必信必碓,实惟兼才总其事;至于命意抒论,起例发凡,编为章段,笔墨之劳,金銮有不得辞者。至其参稽实迹,赖于群士,非能臆为也。故山水则得之游化,城池则得之陈震曜,街里、桥渡则得之黄汝济、林珅、林奎章,而参诸陈廷瑜;海道补注则得之林奎章,海口、港汕则访诸旌士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