曷胜翘切!

  再与总督满公书礼部尚书蔡世远(漳浦人)

  闻大兵由澎湖齐发,载圣天子之威灵、禀制阃之节度,长驱入鹿耳门,遂据安平镇,乘胜由七鲲身转战皆捷。北路兵由西港登岸,进克台湾府。贼穷蹙溃散,台地悉定;闽人抵掌相庆。世远前书所谓「贼不足平」者,今果然矣。又闻阁下先期谕饬将士,凡村庄城郭有挂「大清」旗号者,即为顺民;诸邑人等但有写「大清」二字帖缝衣帽者,即免诛戮。此自离其党之要计也。且所全活,无虑数万人。世远前书所谓「曹武惠复见」者,又不爽矣。

  是役也,不患台寇之未平,而患山寇之窃发。自阁下镇厦门以来,威灵所播,事事咸服人心;故能内安外宁,迅速至此。何也?承平日久,大兵所至,动多需扰,民未苦贼而先苦兵。阁下调发三省会讨台湾,在道人不知兵,既至市不改肆;此其大服人心者也。兵众既多,米柴、菜蔬之用动以万计,若科及民间,好乱之民藉以为名。阁下调发有方,州、县奉行惟谨;此又其大服民心者也。又闻诸路兵之下船也,天气炎蒸,人人抚摩而噢咻之,纤物必周;既至澎湖,又令贸易者多载菜蔬、鱼肉,供其买用。兵机神密,七日而果大捷。今沿海郡县,不论黄童白叟,皆曰此番非总督不能成此功,总督非急至厦门不能成此功。未事而券之,有由然矣。

  世远更有陈者:夫平台匪易而安台实难。台湾五方杂处,骄兵悍民靡室靡家,日相哄聚,风俗侈靡。官斯土者,不免有传舍之意、隔膜之视;所以致乱之由,阁下其亦闻之熟矣。今兹一大更革,文武之官必须慎选洁介严能者,保之如赤子、理之如家事,兴教化以美风俗、和兵民以固地方。内地遗亲之民,不许有司擅给过台执照,恐长其助乱之心;新垦散耕之地,不必按籍编粮,恐扰其乐生之计。三县县治,不萃一处,则教养更周;南北宽阔,酌添将领,则控驭愈密。为圣天子固海外之苞桑、为我闽造无疆之厚福,惟此时可行,亦惟阁下能行之!安集之后,常怀念乱之心;是区区之嫠恤也。不宣。
 
卷二十二

  艺文(三)

  序记祭文

  序

  记

  祭文

  序

  靖海纪序大学士李光地(安溪人)

  韩淮阴指画东征形势及料楚、汉成败,如指诸掌;诸葛公校计孙、曹强弱,图荆、益之利,定鼎足之规,皆先握算于前而操券于后。司马仲达不足道也,然其平公孙渊量敌计期,不差时日。岳忠武对魏公定擒杨么,八日而捷书果至。盖古之重臣宿将,其于天下大势、一隅要害,未尝不熟筹深晓,制其短长之策;故一旦应机,迎刃而解。此固非冒利趋险,迄无成谋,苟焉以国家民命为试者也。

  东南之苦海患六十余年,圣朝受命,恃其险远,踞岛屿、乘风潮,出没为梗。自戊子以来,攻围破陷郡邑者三,跨有粤、闽边地旷日而后平者一。己亥之役,浮长江、犯金陵,则中原腹心为之震动。议者割弃沿海田庐延袤数千里,而又岁资邻省军糈动百万计。盖毒生灵、糜国藏,不可胜数。此岂鳞介之伦,不以衣裳易者比哉?靖海侯施公,自其先任楼船,则以疏言贼可灭状;乘传陛陈,言之弥切。天未厌乱,留公宿卫十有余年,而后出竟其志。时异势殊,而公前二疏所陈者,无一不酬于后。自奉命专征至于受降献俘,筹划措置,连篇累幅,又无一不符于前。吾以是知公计之熟、料之明,知己知彼,算定而后战,故能役不逾时而成不世之功。所谓上兵伐谋者,于公见之矣。

  国家之难在用兵,用兵之事莫难乎沧波巨浪之中与远夷争舟楫之利。珠崖、南交,汉明所以屡征而不服;辽左、日东,唐元所以倾师而不再。彼数君者,皆以远异穷兵,绩用弗底。今郑氏境内逸寇托足孤岛,为滨海无穷之忧;皇上悯恻残黎,赫然诛讨。天佑皇仁,风波助顺。而公以国贼家难、忠孝交逼于中,愤不顾身,义形颜色;仰仗皇上委托之专,无复疑贰掣肘,遂克受事报成,宣威绝徼。航海之勋,稽古莫及焉。然则公之智勇,盖公之诚为之;而非皇上救民伐罪,内断于心,任公勿二,如议者举棋不定之口,其不溃成者几希耳。

  闽之人取公前后章疏,汇萃编刻,而请序于余。余惟公之功,天子褒之、史氏纪之,其所以为百世戎臣师者,吾无缀乎尔;故复称道古今,以见远图之不可事、耀兵之非得已,以及主之仁明、臣之忠孝,着厥成功之自。览是编者,考闽事之终始,尚将有以论其世也。

  平台湾记序检讨毛奇龄(萧山人)

  从来不世之功,必藉大文以传之;虎之诗、长舅之铭、韩吏部之碑,皆是也。独是循蜚以还,不臣海邦,幅员虽长,渐被有限。而本朝于四征之余,凡衣■〈麛,耳代弓〉餐兕雕膺画颡之族,无不臣伏;祗此海中孤岛,从古未经奉耕犁者,而戈船所届,即驱除而版籍之。然且逋逃四世,由明季迄今,僭妄自大,举前代孙、卢、陈、彭朝兴暮蔑者,且偷安因循,至七、八十年之间。乃一旦破澎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