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。

  惟天子德威遐被,重译入贡,薄海内外臣民,共享清晏之福。而余振纲饬纪,分扬清激浊之任;正己励俗,有端本澄源之责焉。当风日和霁,与客登台以望,不为俗累、不为物蔽,散怀澄虑,尽释其绝域栖迟之叹,而思出尘氛浩淼之外,则斯台比诸「凌虚」、「超然」,谁曰不宜?

  重修府学新建明伦堂记台厦道王之麟(奉天人)

  今天子神圣,重道崇儒,文教诞敷。凡薄海内外,罔不率俾;诏郡县各立学,从来文治未有若斯之盛者也。台地僻在东南海外,从古未沾王化,罔识宾兴。迨我朝开辟之后,置郡县、立学宫,凡取士之典,皆与内地同;始彬彬称治,为海邦邹鲁矣。

  余己卯秋,恭膺简命,来监斯土。甫下车,谒夫子庙,环视栋宇朽败,而明伦堂、两庑、启圣祠以及棂星垣牖,缺然不备。又以龙亭置于圣人之前,其规模气象蔑如也。于是急谋修举,缺者补之、圯者葺之,渐次兴工。越明年,于夫子庙东偏拓地数亩,中为明伦堂,堂后为龙亭库,环以砖墙;东西廊门楼,无不毕举。缔构坚致,彤髹驳蔚,一时称盛。

  至六月,圣殿为飓风所侵,竟致颓坏。余心恻然!又相与醵金重建。于是诹日兴事,庀材鸠工;经始于十月,告成于十二月。迄今夫子庙、启圣祠巍然、东西两庑以及明伦堂、棂星诸地翼然,庙貌改观。其所以扬圣天子文教之盛、壮海外之观,均于是乎在。而况培人心以厚风俗,首重学校,尤为莅治者之先务哉!

  台邑明伦堂碑记台湾令陈璸(海康人)

  予以壬午春,调任台邑。至之翼日,恭谒文庙。礼成,学博黄君世杰率诸生引予入启圣祠前听讲。问所谓明伦堂者,盖旷然一平地也。噫!斯何地也;而可久旷乎哉?自有人类,即有人心;有人心,即有人理;有人理,即若天造地设而有明伦堂。苟斯堂之不立,则士子讲经无地,必至人伦不明,人理泯而人心昧,将不得为人类矣。噫!宰斯邑者何人,风教攸责,而可令斯地久旷乎哉?

  予用是殚力以拮据、毕虑以经营。越明岁癸未之夏,而斯堂得成。堂凡三间,高、广如式,门楼前拱,甬道、围墙井列。成之日,用进诸生于堂,而告以斯堂取义「明伦」之旨,为落成庆。乃环顾文庙,又已扫地倾圯;方在选材鸠工、平基定向,为创建文庙之举。适行取铨部命下,而予因是不得尽心竭力于其间。虽然,人之欲善,谁不如我?文庙之成,固有待也。独斯堂之役,费禀于官、役不病民。向之旷然者,今幸岿然其在望矣;义不可无一言以纪。

  予谓五经与五伦,相表里者也。伦于何明?君臣之宜直、宜讽、宜进、宜止,不宜自辱也;父子之宜养、宜愉、宜几谏,不宜责善也;兄弟之宜怡、宜恭,不宜相犹也;夫妇之宜雍、宜肃,不宜交谪也;朋友之宜切、宜偲,不宜以数而取疏也。明此者,其必由经学乎!洁净精微取诸「易」,疏通知远取诸「书」,温厚和平取诸「诗」,恭俭庄敬取诸「礼」,比事属辞取诸「春秋」;圣经贤传,垂训千条万绪,皆所以启钥性灵、开橐原本,为纲纪人伦之具,而弦诵其小也。愿诸生执经请业,登斯堂,顾名思义;期于忠君、孝亲、信友、夫义、妇听、兄友、弟恭,为端人、为正士;勿或徒习文艺,恣睢佻达,以致败名丧检为斯堂羞,庶几不负予所以首先建立斯堂之意。

  抑是役也,晨夕指画,督率就工,则黄学博之功固不可以没也。

  重修府学碑记台厦道陈璸

  台湾,荒岛也,夫子庙在焉。圣人之教与皇化并驰,固无海内外之隔。而岁久弗治,有自来矣。惟大成殿,岿然为鲁灵光。若启圣祠暨两庑、棂星门,皆倾圯剥落过半;前后庙基被水潦冲啮,陵夷就低,竟为人畜往来杂杳之场。噫!监斯土者何人,而不一駴目伤心于其际乎?

  予乃商之郡守周君洛书、郡倅洪君石臣暨台令张子宏、凤令时子惟豫、诸令刘子宗枢亟议修葺,佥合词无间言。予曰:『众志既同,是不可后』;遂备由上请两宪。寻得报「可」,即以壬辰冬腊月兴工,委本标千总曾荣董其役。榱桷朽腐者,易之;缺折者,补之;盖瓦级砖之欹斜者,覆正之;墙壁漫漶不鲜者,饰之;基址之坍塌者,增筑之。而夫子之庙,于是焕然易旧焉。启圣一祠翼然起大成殿后,左右列六德斋;祠下名宦祠居左、乡贤祠居右,再列六行斋。曰六德、曰六行,非文学兼德行之士,不得寓焉。东庑下有献官斋、宿房,西庑下有藏器库、有庖湢所。棂星门左右,改置文昌祠、土地祠。其外,则为礼门、为义路,常置扃钥;非旦望及有事二丁不开,更于礼门外数十武表立大成坊为界。周围墙及肩而止,通道之水环绕其下。庙之规模,斯略具矣。至教官廨舍,则于明伦堂后新建三楹,斋、厨等房胥具;门路从东廊出入,无得复如前之寄居启圣祠左右为渎亵。再于明伦堂前两廊分列六艺斋,供诸生肄业之所。是役也,新太守冯君躬暨继至,与有力焉;同城总镇姚公,乐赞其成。计料若干、瓦若干、砖若干、灰若干、匠若干工、小夫若干名,共计若干缗,悉出本